关烽深吸一口气,语调还是稳的,声音却非常的低沉。
“作为段寒之的情人,他不忠。作为我的兄弟,他不义。作为关锐寄予厚重希望的弟弟,他不孝。作为关家最有希望一承大统的继承人,他不智。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智不义的人,段寒之有可能放弃卫鸿、重新跟他吗?我不信。”
关烽回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hellen,眼中光芒非常骇人,“——咱们走着瞧吧。”
hellen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她为关烽工作了好几年,关烽这样的眼神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一直都活得那样优雅精细而有条不紊,风度和教养是他金碧辉煌的假面具,他从来都没有把这张面具摘下来,露出里边苍凉厚重的、悲伤的脸。
卫鸿在医院里陪到段寒之能自己下床稍微走动,还想继续陪下去的,但是那边剧组等不及了,一天几个电话来催他上工。
拍片子的过程很讲究一气呵成,从投资到位到导演开镜,到整个流程走完,后期做好,上报审批,宣传首映……这个过程就是一个花钱的过程。之后电影开始卖放映权了,才开始回本。
所谓为了节省资金,一般来说拍摄过程是不能耽误的。你耽误个一天两天,脾气好点的导演也就不说什么了;你一下子耽误两个月,一般导演就直接换人。因为在等你的过程中,别的演员的档期也要推后,全剧组上百号人的事情全部要往后放,上上下下等你一个人回来,你以为你是谁啊?迈克尔杰克逊吗?抱歉杰克逊同学他可不拍片。
卫鸿从飞美国到回国内,整个过程已经一个多月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差点失手把手机丢进马桶里去。
“听着,卫鸿,”容卿卿在电话那头说,“头两个星期我没说什么,因为段导还没苏醒,你不能走;再两个星期我也没说什么,因为段导还没恢复,你要照顾他;接着两个星期我还是没说什么,因为段导刚刚有力气说话,你们一定是要交流感情的;现在又两个星期即将过去了,就算你们想上床估计都没问题了,你能不能回来了?你知道在等你的过程中我浪费了多少钱吗?”
卫鸿面红耳赤的跟人家道歉:“没有没有,我们没有上床……啊不是!我是说,我这就回去,跟医生打个招呼我就回去,我这就去订票……”
“票我已经帮你订好并且寄去了,”容卿卿冷酷的打断了他,“顺便说一句,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张段寒之的签名!……要亲笔签的,别拿印刷品来糊弄我!”
卫鸿连忙点头哈腰的道歉,并保证一定把签名带去,容卿卿总算哼唧着挂了电话。
“真没出息,”段寒之轻蔑的瞟着他,“容卿卿?谁啊?容家几小姐?我没印象了哎。她那容家大哥请我喝茶,都得先递拜帖、上预订、等个几天才有空,结果你倒是跑去给人拍戏去了。出息的你!”
卫鸿弱弱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拍戏拍得也挺正经的……”
“得了吧,那帮小姐最喜欢玩票捧角儿了,放在解放前,那就是包小白脸儿。我知道得最清楚了。”
卫鸿一下子急了:“我没有!我真没有乱来!真是正儿八经拍戏!哪天我问他们要来片子放给你看!”
段寒之扑哧一声笑了:“行了行了啊,我又没骂你。我刚出道的时候,那片子我也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知道分寸就行。”
“我真的没有!”卫鸿急得团团转,面红耳赤的跟他吼,“我出道这么些年,除了你以外,其他人手都没拉过!真的!”
段寒之看他真急了,就一把把他拉过来,忍着笑佯作严肃状,说:“成成成,我信你还不成吗。能看上你的也就我了,别人家养小狗都是用来撒娇讨喜的,我家养一小狗,天天要求投喂肉骨头,还是个只知道冲我汪汪叫的。”
卫鸿一开始是真急了,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委屈的眨着眼睛,在段寒之身上东啃西啃。
他是真爱这个男人。这个苍白、刻薄、毒舌、妖孽一样的人,他爱得几乎连神智都丢了,一看到他脑子就迷糊了,脑子里除了他,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卫鸿回国的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