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说!”何洛嗔道,“本来我没想什么,你非要说出点什么来。”
“生活寂寞,需要花边新闻调剂么。”叶芝不死心,又问,“真的没什么?你的心海就没有一圈圈泛起涟漪?”
“我回到国内,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离开;但估计返回美国,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回来过。”何洛阖上眼,微扬着头,“这是我现在的生活,感情之外,还有很多,并不是某一个人某一句话,就可以推翻,重新洗牌的。”
“女人,冷漠起来也很可怕。”叶芝摇头,“这也好,冯萧是个很好的男生,有他照顾你,我们大家都放心。”
我不是冷漠,我是不敢深想。何洛翻身,面向白墙。迷迷糊糊想,回头么?回头太难。我们的人生是两条直线,又不平行,交汇过一次,从此便越行越远,永不能再重逢。
春末时分,章远的事业渐上正轨,风生水起,已经被提升为总经理助理,分管和各大国有单位合作的相关事宜。这消息在老同学中传得轰轰烈烈,经过几千公里的过滤,在何洛眼中不过是网上的几行字,大家说章远高升,纷纷要他请客。
更有人爆料,说章远早就买房,因为他买房不买车,每天挤公车或者打车上下班,已经成了同行的笑料。
万一见客户,也是要西装革履吧。何洛想到他拎着公文包,挤在北京颠簸的公汽上,伸展不开。但他上次对于买房一事矢口否认,或许已经有了理想的追求对象,即使曾经等待过谁,最后他的怀抱也不会落空。
自己是备选,不是惟一。
和他,终于也是陌生人了。
四听说(1)
只能被听说安排着关于你我的对的或错的
两个人曾经相似的却以为都变了
by刘若英·听说
章远拿到总经理助理的任命书,有了自己的办公室,人事部还指派新来的实习生杜果果做他的秘书。杜果果不久前刚从上海来北京,说话轻巧且快。
章远说:“果果这个名字念不好就成了蝈蝈。”
“原来的朋友都叫我ale。”她面色红润,语音清脆,的确像一只烟台苹果。
“你刚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或者满星。”
杜果果点头,又转转眼睛:“老大,我想问问,以后你进进出出,大堂的保安会向你敬礼么?”
“嗯?”
“我那天看到董事长进来,所有的保安都立正敬礼。下次我跟在你身后好吧?不要太威风哦!”
“似乎只有董事长有这个资格,这座写字楼都是他的。”章远笑,“或者是保安公司的头头。”
“这样啊。”杜果果也笑,“没关系,我每天向老大敬礼。”说着脚一并,扬手喊了句“咳,希特勒”。
“新来的女生还真是够嗲。”实习生乔晓湘扯扯康满星的衣袖,“她不是学通信的么?又不是文秘专业,为什么让她做章远的秘书?如果说熟悉业务,她又是刚来的,不会帮倒忙么?”
“因为最近我们拓展的业务,都在通信领域吧。”康满星说了一半原因,不禁想到马德兴私下里告诉她,任用杜果果是章远自己的决定。
“他喜欢这个类型的?”康满星讶然。
“不是。”马德兴得意地挑眉,“面试那天你去见挪威人,我去当考官了。面试的女生有几个,好几个去了人事和财务,但只有杜果果面对章远的时候最自然。”
“嗬,你是火眼金睛?”
“不是我,是市场部方斌说的。他天天和客户打交道,那个人精的眼光,你总信吧。”
“有道理,章老大也是个人精。”康满星点头,又摇头,“你们这不是害他么?平时就看不到几个女人,好不容易找个秘书,你们又安置一个对他不感冒的,难道让老大去做和尚?”
“是,看到的都是你这样不像女人的女人。”马德兴总不忘揶揄她,“傻瓜,到底你是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