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太阳雨 余酲 853 字 3个月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傅宣燎抬手撑住额角,“况且他错漏百出罪行累累,无论我选不选、选哪边,都自有人收拾他。”

这话说得凉薄,高乐成都咂摸出几分寒意。他倒了杯酒递过去,没正形道:“好好一个大美人,你舍得?”

傅宣燎脑海中不期然出现几个小时前,时濛从座椅上跳起,赤着脚向自己跑来的样子——眸中光芒闪耀,发梢随步履飞扬,夕阳铺在身后,美得像幅画卷。

可惜短暂的温情抵不过长久的算计与禁锢,手臂一动,腕骨连着掌骨处的新鲜伤口,牵起的痛感避无可避地拨动神经。

全都不是他想要的,都是被强行塞到手中的。

如此想着,傅宣燎的面色愈发阴沉,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逢场作戏罢了,有什么舍不得。”

黑夜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时家大宅阒静无声。

这幢宅院是幢民国时期留下来的老建筑,修修补补许多年,到底比不上新楼踏实稳固,每到秋冬,北风便顺着墙缝往屋里钻。

久未修葺的阁楼尤甚,生怕屋里干湿失衡影响画纸和颜色,时濛暖气都不开,在画架前站到夜深,手僵得拿不住笔才停下。

这次画的是一幕与冬天有关的景,白雪皑皑,陆地荒寒,一个人形单影只地走在其中,日光在山野秃枝间静静移动。关灯下楼的时候,一个人的脚步声清晰可闻,时濛几乎能沉浸般地感受到画中人的寒冷。

穿过二楼走廊,时濛低头看了一眼尽头那间房的门地缝,有光,里头的人还没睡。

楼下只停了两辆车,时怀亦今天没回家。回到房间,时濛盯着桌上放着的汤碗看了很久。

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用如此精致的碗盛的汤时,他都不敢伸手去接,唯恐把碗碰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