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只急匆匆地打了一下,像浪花拍岸似的,又急急忙忙地退去。
雨刮器动启动,苍白无力地在玻璃上擦拭。
“继续往前!别回头!过了边境线再说!”恺抓着对讲机对其在等待的车辆道。
“没了,”阮希回头盯着陆征河,“刚刚就差了一点,我们没了。”
“别看了,你不去看那些。”
陆征河挣扎着想起来,却被阮希伸按住胸膛,示意不动。
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得不看。
其实陆征河不知道是哭是笑,争锋相对的亲兄弟没有死在的枪下,没有缴械认错,而是死在了一场对于这场陆地来说普普通通的地面裂变里。
地面的响声震耳欲聋,逶迤的山脉被撕碎了,被划开一道深深的沟壑,天地共同迸裂,穹顶的边际隐约透露出万丈血红的光芒。
在这种时候,人类尖锐的惨叫声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空气充斥着绝望的泥土、□□味。
现在谁救不了谁了,走在前面的人不可能回头,后面的人再追不上。
在冲天而起的灰烬里,人和车被巨兽吞噬入腹,如此渺小。
耳边,大地传来的震动声似乎慢慢在停止。
“停了?”恺惊喜起来,“感觉地面的抖动没那么剧烈了……”
“现在还不能停,”陆征河喘着气,“再往前走一段距离。”
在少主的车辆一平安到达之后,其装甲车担负起了前后保护的责任,一前一后地跟着。
陆征河举着受伤的臂,从车窗里探出半身体,顺着身后车辆的灯光朝四周打望——
现在还不算完全安全,没办法停下来,光靠信号不佳的耳麦,清点不了还剩下多少战士。
按照装甲车的数量来看,是没有少什么人的。
但是如此强烈的实弹战斗结束,不可能我方无人员伤亡。
陆征河气质一向锋锐,是战场上带刃的必杀器。
现在负伤,眉眼仍然沾着已经干涸多时的血迹,望向后方峡谷的眼神里有仇恨,有悲悯。
的确,是一被战火淬炼过的人,但是有情感。
算了,已经结束了。
报复了谁,又干掉了谁,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最重的问题是,们剩下还有两座城。
陆征河坐直了身体,整背脊抵住装甲车板,整掌遍布着阮希的汗,湿漉漉的。
不由得想起阮希偶尔落泪的眼眸,像蓄满雪水的玻璃球。
轻轻地握了握阮希的,陆征河将眼神从天上挪回,天窗里漏下的雨砸到的眼皮上。
回过神来,阮希被牵得有点不意思,想抽回擦擦汗,“是我太紧张了。”
“没事,”陆征河把的按住,不让动,“战争已经结束了。”
“应该是暂时结束了吧?”说完,阮希笑了起来。
在车内灯光的照映下,阮希过长的碎随意地搭在耳边,就算乱糟糟的,是一幅千金难买的油彩画。只可惜这幅油画身处于动荡之,画上像被泼了墨水,显得凌乱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