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握住那只手轻轻一拉,另一只手则伸手一揽,对方丝毫没有反抗,就这样乖乖被他揽入怀中。
随即,晏危楼倏然踏空而上,转瞬便飞掠了半个皇城。四周纷飞的火焰光点如同萤火,寒风拂过怀中人绸缎般的发丝,有少许轻轻从晏危楼脸上刮过。
带着几分淡淡的痒。
两人落在皇都中最高的观星台上。
晏危楼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放在膝盖上。
下方火海熊熊,整座王都在火焰中燃烧,一条虚幻的黑龙之影宛如被条条火焰锁链所束缚,在火海中挣扎咆哮。漫天光焰四溅。
天幕也被染成一片绯红。
天地间的排斥之力越来越大,隐约有空间涟漪在四周荡起,晏危楼只感觉四肢百骸都在被一股莫名的力道所挤压,像是这片天地就要将他挤出去。
他唇角的笑容却愈来愈灿烂,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神采飞扬,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整座皇城画了个圈:
“怎么样,这烟火好看吗?上次离开时,我就想这么干了。”
宿星寒一瞬不瞬望着这一幕。
“……很美。”
火海燃烧,两人不知何时并肩坐在了观星台上,沉默的气氛透出几分安宁。
“原想着先夺取龙脉之气,再一点一点断去朝暮与大幽龙脉的联系,将反噬降到最低……”
晏危楼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我已在暗中扶持了数个诸侯国起兵,待他们攻破幽都之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只是,他恐怕无法亲眼见到那一幕了。
“到那时,你便救出大幽皇室最后一条血脉,使之不致断绝,了断这因果。”
兴灭国,继绝世,上古之礼。
灭国之罪,归于他。而绝世得继之恩,归于宿星寒一人。
以此断因果,斩龙脉,从此摆脱束缚,得获自在,随其心意,百无禁忌。
宿星寒轻声问道:“那你呢?”
……不和我一起吗?
晏危楼沉默片刻,目光从白衣人长长的睫毛上划过,突然轻笑了一声:“我已经都记起来了。”
“……我来自八百年后。”
“那又如何?”
宿星寒的睫毛突然颤了颤。
晏危楼笑着摇了摇头:“所以,这些事,我大概没办法亲自去做了。”
他神态轻松,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尤为灿烂的笑意,口吻轻描淡写,如同在说一桩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宿星寒目光一瞬不瞬望着他。
这让晏危楼脸上的灿烂笑意微微有些撑不住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手一伸,手中突然多出了几份古卷。
“对了,”晏危楼微微歪头,轻眨了下眼睛,“还要拜托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