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咎也看到宝绽,目光有短暂的停留, 但很快转向别处,明显的疏离,是不想给他惹麻烦。
几个大展商围过来,笑着把宝绽往中间让,这些天匡正一直在做公关,让韩文山和杜老鬼轮流做东,宴请这帮欧洲和中东的珠宝商,每一场晚宴宝绽都陪着,几顿酒下来,和他们已经成了朋友。
宝绽现在的英语不错,从日常对话到文学艺术都能聊一聊,和一家比利时品牌聊黄金镶嵌的时候,台下的一个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见面会还没开始,媒体记者都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唯独这个人,穿过人群慢慢向台前接近,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他还穿着一条长风衣,衣襟拢紧,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宝绽蹙眉,接着注意到他的表情,憎恶或是紧张,脸孔涨得发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视线尽头是文咎也。
而文咎也浑然不知,安保人员的注意力也在陈设的展品上,没人发现这个人的异常,眨眼功夫,他已经来到台前。
“mr. bao?”比利时展商发觉宝绽走神了,几乎同时,那个人把手伸进风衣,宝绽立刻警觉,吼了他一声:“你干什么!”
近百人的会场,寒暄的、说笑的,还有悠扬的弦乐重奏,宝绽这一声突兀地划破了宁静,也是这一刻,那个人露出凶狠的神情,从风衣里掏出一个矿泉水瓶,拧开瓶盖,狰狞地喊:“渣男去死吧!”
短短一刹那,宝绽来不及反应,这个人是谁,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还有蓝天的告诫和叮嘱,他直奔文咎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推开。
“啊啊啊!”台下响起女记者悚然的尖叫,宝绽被泼中了,劈头盖脸,从礼服到胸针,到脚下雪白的地台,滴滴答答,一片猩红。
会场乱起来,保安举着电棍一拥而上,闪光灯亮个不停,还有手机的拍照声,宝绽知道自己一定很狼狈,满身的赤色,他以为是鸡血或狗血,但闻了闻没有腥味,应该只是红色颜料。
“流氓!畜生!”那个人被保安摁住,扯着脖子还在嚷,“强jian犯凭什么上台!还他妈明星呢,老子今天给你替天行道!”
宝绽瞪着那个歇斯底里的家伙,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平,他不顾记者的镜头,不顾蓝天那些影视资源,也不顾什么东南亚的演出机会,带着半面触目的血红,用京剧老生炯炯的眼睛,用一把玻璃般的声音,愤然说:“文咎也没有做!”
周围瞬间静了,所有人都盯着他,没料到他敢公然替文咎也“翻案”,宝绽迎向那些探寻的目光,他不是个果决的人,总是瞻前顾后,有时候甚至显得软弱,但做人得讲良心,他毫不犹豫:“他不是流氓,任何人都没资格冤枉他!”
那个人被保安往下拖,边挣边喊:“他不是?都让人拍下来了!你凭什么替他叫屈,你知道个屁!”
“宝绽!”文咎也在背后拉他,宝绽没理,他就是替他叫屈,他要说出真相:“我知道他没做,因为我当时就在房间里!”
台下一片哗然,视频里小w甩那一巴掌的时候,宝绽就在文咎也背后的那扇门里,他为什么在那儿,他在这场xing侵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