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俊迟如实汇报:“只是发现有一页的折痕比较深。”
苏回道:“你把上面的内容念给我听听?”
他不能每时每刻都把注意力放在细沙的案子上,那样的效率反而会变慢。
陆俊迟翻开,那是书的372页,是西班牙诗人阿莱克桑德雷的《火》。他眼眉低垂,给苏回念出来:
“所有的火都带有激情。
光芒却是孤独的!
你们看多么纯洁的火焰在升腾,直至舐到天空。
同时,所有的飞禽。
为它而飞翔,不要烧焦了我们!
可是人呢?从不理会。
不受你的约束。
人啊,火就在这里。
光芒,光芒是无辜的。
人:从来还未曾诞生。”
这首诗不长,陆俊迟把它读了一遍,他的声音好听而略带磁性。
诗有些晦涩难懂,这是一首讲述人与火的诗。
苏回凝神,一口一口喝着牛奶,他以前也看到过这首诗,那时候并没有太多的触动,这个时候再听到,心里有了一些感悟,但是那些大部分只是碎片,不足以让他破译谜题。
陆俊迟合上诗集问:“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这首诗里蕴藏着什么信息?”
苏回喝完了牛奶,用手指支着下巴道:“在很多学者的认知之中,火焰是一切的起源。纵火犯是反社会人格的表现之一。火焰代表着力量,代表着罪恶,代表着叛逆,代表着毁灭,代表着死亡,在一些故事里,火焰是撒旦的象征……”
他眨眼之间,目光朦胧,看向窗外的黑暗,他仿佛在穿透时间与空间,与姚飞进行对话。
这两年,姚飞已经不在警队之中,他更加自由,同时也可以暗中行事,可以做一些警察做不到的事情。
苏回问:“这首诗是在多少页?”
陆俊迟道:“372。”
苏回对这个数字没有什么印象,似乎答案也不是藏在里面。
他的眼睛微眯,回忆着:“在总局的时候,我知道有一个案子月光一直念念不忘,想要查询里面的真相。”
那时候,侧写组有特权,在年末总结的时候,能够把觉得有问题的案件上报,申请案件重新审查。
那时候,月光总是把其中一个案子报上去,尽管每一次都会得到同样的批示。
可是他从未放弃,百折不挠。
陆俊迟问:“什么案子?”
苏回的眼睫轻眨,看向身侧的陆俊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是觉得陆俊迟的长相和那个人在哪里有些相似,也许是眉峰的弧度,也许是高挺的鼻梁,也许是脸型……
以至于他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有时候会想起来那个人。
“于烟死亡的案件。”
“于烟的案子……不是凶手早就已经死亡了吗?”陆俊迟皱了眉头。
那个案子是他来到华都以前发生的,他也曾经翻看过卷宗,却没有看出里面有任何的端倪。
苏回合拢了双手,纤细的十指交叠在一起:“大部分人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姚飞却一直坚持,他认为于烟是被人谋杀,那个人只不过是个顶罪的杀手。”
陆俊迟紧锁了眉头:“你认为呢?”
苏回道:“我当时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我也无法确认,究竟于烟是为什么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