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叶怀宁一阵恶寒,遍体生凉,剧烈挣扎起来。他这才看清,这里是一间手术室,他被绑的地方是手术台上,四肢都被手铐铐住,在他挣扎时不断发出哐啷声响。
“叶怀安你敢!你要是敢做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叶怀宁眼遍布血丝,愤恨和重新生出的恐惧让他再次泪流满面:“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活人腺体移植是被国家法律明令禁止的一项手术,但总有那么一些人,或是想要改变自己的第二性别,或是单纯不满意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不惜重金寻找地下医疗机构做这样的手术。有买方必然就有卖方,那些腺体提供者,有为了钱自愿的,也有被迫的。
叶怀宁之前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他怎么都没想到,叶怀安敢将这样的主意打到他身上。
叶怀宁的愤怒反而取悦了叶怀安,叫他笑得分外愉悦:“宁宁别怕,只是摘个腺体而已,打了麻醉很就过去了,之后你小心保养,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么多人捐了肝肾也一样活得好好的,哥哥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叶怀宁的牙齿不断打颤,咯咯作响,眼里的泪还在不停往外涌:“不要,不要……”
谁来救他,谁能来救他……
叶怀安起身后退一步,嘴角的笑褪去,冷漠看着手术台上的叶怀宁痛哭、挣扎、求饶、怒恨。
穿着白大褂的人面无表情地进来,叶怀安抬了抬手指:“开始吧。”
第24章 如果他也放弃了,再不会有人可怜他。
半月后。
唐敏推开病房的门,叶怀宁靠在床头,偏头看窗外的方向,一动不动。
唐敏一声叹,喊了他一句:“叶总。”
叶怀宁转头,漆黑眼瞳犹如一潭死水,再无波澜,苍白的唇轻轻动了动:“敏姐,你来了。”
唐敏将给他熬的汤放到床头柜上,小声提醒:“叶老先生他一会儿会过来。”
叶怀宁没吭声。
唐敏帮他倒出汤,心情沉重。
她父亲在叶家做了三十年管家,叶家这两兄弟之间的恩怨她看在眼里,她能在事业上帮叶怀宁,别的却也无能为力。只怕连叶老爷子自己都没想到,叶怀安能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半个月前叶怀宁在失踪一天一夜后被送回叶家,oga腺体已经被摘除,他的精神完全崩溃,昏迷不醒,抢救了三天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叶怀安是故意的,他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发泄了对他们爸要为叶怀宁妈妈迁坟的不满,而且一如他所说,叶老爷子老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并不能拿他怎么样。
叶怀宁慢吞吞地喝着汤,问唐敏:“你刚去问过医生了吗?我明天能不能出院?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了。”
“医生说一会儿还要做一次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下午就能出院。”
叶怀宁点头,没有再问。
等他吃完东西,医生进来病房,为他做出院前的最后一次腺体检查。
缠在脖子上的纱布一圈一圈拆下,露出颈后那个狰狞的伤疤,oga腺体被彻底摘下,只留下了一道足有十公分的缝合针口。
唐敏不忍看,别过头去。
上药时叶怀宁一声未吭,连眼睫都没多颤动一下,等到伤口重新包扎上,他才轻轻动了动脖子。
其实疼痛早就过了,他如今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不习惯而已,嗅不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那种心理上的不安,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医生提醒他:“伤口愈合得还不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但这不是一般的外伤,回去之后必须得万分小心,没有了腺体对你体内激素水平、身体抵抗力各方面影响都很大,开的那几种药要按时吃,这一年之内都得吃着,等体内激素水平稳定下来,才能逐渐减少药量。”
叶怀宁平静问:“我这样还算og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