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饶岔开话题:“我发给你的邮件你收到了吗?打算怎么办?”
提起这个,叶怀宁的声音明显沉了几分:“资料已经交给了我认识的一个警局领导,他说会先帮我私下调查,但里头涉及的人和关系太复杂,他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做什么,可能的话,之后会成立专案组,不过得先报上一级部门审批,就怕会打草惊蛇,被直接压下来。”
“如果将这个机构背地里做过的勾当向社会公开,用大众舆论施压呢?”季饶问。
叶怀宁沉默一瞬说:“字资料没有说服力,大众不会有耐心看,这样做没有意义。”
“怀宁,你怕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到叶家和叶氏声誉吗?”
叶怀宁觉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怕?叶家和叶氏怎么样,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甚至他自己的声誉他也不在乎,他没有参与过这个勾当,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他问心无愧。
“阴沟里的肮脏东西迟早有见天日的一天,就算我也会因为这个被人诟病,我认了,我只要叶怀安罪有应得。”叶怀宁说。
季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怀宁,我会帮你。”
他认真说:“这一次,就让我来帮你做吧。”
第90章 “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三天后。
小年夜的傍晚,季饶时隔数个月更新微博,一句多的话没有,发布了一则长达两个半小时的剪辑视频。
不明所以的粉丝随手点开,有性子急的倍数播完,从疑问、震惊到不敢相信,甚至以为这仅仅是一部经过艺术加工的电影。一小时后事情开始发酵,微博大v、微信公众号、各大门户站疯狂转载,视频下的评论数以几何数字速增长,所有有活人的论坛讨论区全部开起了高楼。
主动出卖腺体拍下视频的流量明星、面相斯其实狰狞的机构接洽人、被迫摘腺体绝望疯狂试图寻死的年轻oga、见钱眼开将自己和儿子的腺体当做交易品的父亲、自称走投无路每晚做噩梦良心不安的护士,还有万里之外贫瘠的土地上,因为躲避迫害发生意外不得不摘除腺体的可怜小姑娘、为了生存廉价出卖腺体的许许多多的人,一幕幕的画面,冲击颠覆着看客们的三观。
在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这些血淋淋的残话声,叶怀宁颤抖着手点开视频,看几分钟暂停一次,当看到季饶躺上手术台,语气平淡地说要保持清醒害怕醒不来,叶怀宁只觉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嗡一声,彻底炸开。
他看不到季饶脸上的表情,只能以季饶的视角看那些不时掠过眼前的冰冷器械、看医生护士一边做手术一边挑货物一般评价他腺体的好坏。曾经他也躺在那里,经历相同的噩梦,他原以为永远不会有人和他感同身受。
季饶疯了,这个人疯了。
叶怀宁浑浑噩噩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些掠过的画面,心脏不断紧缩,喉咙里尝到血腥的气息。
他不需要季饶用这样的方式补偿他,根本不需要。
助理的声音拉回了叶怀宁的神思:“听说叶氏那边已经乱了套,有友连他们公司官都攻击了,叶怀安还在医院里,估计现在也焦头烂额了,不过我们同样受影响不小,盛星官博下面的评论已经被攻占了,叶总,只怕明天股市开盘,盛星和叶氏的股票一样要崩盘。”
同样是叶家人,群情激奋的大众怎可能放过叶怀宁,叶怀宁勉强找回声音:“上现在风向怎么样?”
“矛头大部分指向叶怀安,叶氏的公关那边刚开始还试图删视频压舆论,但压不住,有别人动手了,故意要把这事闹大。”
手机里不断有新消息进来。
叶怀宁认识的警方朋友发来信息,他们昨夜连夜成立了专案组,从季饶那里拿到了机构据点的定位地址,在微博视频发出前,已经突击进行了搜查。
具体情况不能告诉他,但应该是上头有人提前通了气,这事不只一方势力介入。
电话那头的助理继续说:“不过我刚看上已经有人扒出,向警方提交资料的是叶总你,应该是季饶故意让人透了口风,好撇清你和叶怀安叶氏的关系,我也叮嘱了公关部时刻盯着,尽量减轻这事对盛星的影响。”
叶怀宁颤声问:“动手的另一方势力是谁?查得到吗?”
“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