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啊?哦,伞伞伞,下雪了,你拿伞。”
“小晟?”
“……是谁?”
“啊?”
“夏莉里,齐晓月?你喜欢的人,是谁?”
……
……
那天雪太大了。
程晟虽然有伞,但回到家也已经湿了双肩。
孟鑫澜红红的指尖,重重戳过来:“你又搞什么呢,搞成这样?自己身体不好不知道啊,大雪天出去作死啊?我跟你说程晟,你最好脑子醒点,少天天在外头跟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上次淋雨,这次淋雪,你是寻死觅活呢!也不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成天魂都被勾走了一样!”
“你简直是……太让我失望了!”
程晟没说什么。
介于她妈十几年来历来喜怒无常,这种程度的尖酸刻薄、讽刺挖苦,他早就习惯了。
这不算什么。
前阵子更严重,孟鑫澜有天哭哭啼啼的,把念了大半年的经书撕得破破烂烂扔了一屋子:“都给我拿出去烧了,看了就烦!再也不念了!有什么用!念了那么久,好人也没好报!”
程晟那天收拾了好久。
没有了神明束缚的孟鑫澜,战斗力从那天起极速升级。
在家吵、出门和邻居吵,几乎是这学期的家常便饭。
程晟也劝过,也努力跟她讲道理。
虽然知道她听不进去劝,但他还是决定要讲。哪怕她听了以后各种暴怒,阴阳怪气骂他的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没道理。
程晟想的是,反正现在小衍不在家了。
他妈反应再大,但总归所有的咒骂,是他一个人承受。
只要不连累小衍受罪就好。
这种程度,是完全可以承受的。
再痛,也比不上身体疼痛的半分,甚至他还可以利用自身特质偷奸摸滑,悄悄调低耳蜗的声音。
……他是想着,他好歹再努努力。
滴水还能穿石呢。人心总都是肉做的,总不可能永远顽固不化吧?是,他妈是泼妇、是难救,但至少曾经养活了他,比他那个抛妻弃子的亲爸好歹多了一些良心。
也许,也许呢。
也许有朝一日,有迹发生,她能听进去他说的几句话。
至少他得努力。
都是痴心妄想,好歹这事还有渺茫的成功可能呢?对吧?
正这么想着,孟鑫澜端着水果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