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影甩了甩手中长鞭,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褚家是彻底不要脸了,你俩还跟他们费什么话!闻兄弟的帐算完了,我的帐可没完,你们把大伙儿当傻子耍,爷爷今天就教教你怎么老实本分地当孙子!”
眼见三大门派的弟子都站出来替他出头,其他人亦不甘落后,纷纷冲到台前,喊道:“今日正宜报恩,算我一个!”“也算我一个!”
廖长星抽空回头对闻衡道:“你只管走,不必担心,这里有我们拦着,薛护法的伤要紧。”
闻衡双手抱着薛青澜,不便行全礼,只能朝众人欠了欠身,颔首郑重道:“诸位朋友援手之义,在下铭感于心,来日定当报答。闻某先走一步,告辞。”
他纵身跃下高台,众人自发为他让开一条路。蘅芜峰上泱泱百人,就这么沉默地目送着他的身影飘然远去,消失在深夜寂静的山林之中。
第95章 重伤
却说闻衡运起轻功, 凭着来时记忆,在一片漆黑的山道上发足疾奔,不知过了多久, 忽觉肩上一重, 薛青澜环着他脖颈的手臂软软地垂落下来, 竟是内伤甚重、再难支撑,彻底晕厥过去。
闻衡因提着真气疾行,周身发热,一时不察, 直到现在才发觉怀中人的身体越来越凉,他忙抱着薛青澜拐入道路旁的树林中, 靠着一棵粗壮古树下将他轻轻放下。薛青澜昏迷之中亦觉痛楚, 不由得呻/吟一声,闻衡尚不知他伤势如何,稍有踌躇, 但人命关天,还是横下心来解开了他的衣带,伸手拨开内衫,借着照入树林的一点微弱月光,只见薛青澜胸口印着一个乌紫掌印, 在冷白肤色映衬下显得尤为清晰。
闻衡心中重重一沉, 情知不妙,将他衣襟掩好,转过身来,一手扶肩,一手抵住后心,透过背上大穴将温纯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约莫过了半刻, 薛青澜身体才逐渐回温,低低地“唔”了一声,苏醒过来。
闻衡右手搭在他腕上,只觉脉搏虚弱,虽比刚才强点,但仍是枯败之象,显然伤势极重,并非靠输送真气便能自行疗愈。他心底焦躁忧急,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能从背后将薛青澜紧紧拥在怀中,以自身体温为他取暖,轻声问道:“觉得哪里难受?胸口疼不疼?”
薛青澜眼睫颤动,勉力睁开双眼,凝眸注视他片刻,用极微弱的声音道:“没有……”
“你啊,”闻衡知道他是怕自己忧心,不肯据实以告,心疼愈甚,恨不得以身相代,好叫他少受些苦楚,“你放心,我们这就下山去找大夫,不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能治好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