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公主只要一想到今上和自己之间的仇恨,还有薛清月如今在宫做着人人可以欺压的从十品芸答应的事情,就恨不能立时杀了今上。
只是她理智犹在,知晓现下还不是杀了今上的时候,就想着无论如何,先将这个占据了她的亲生骨肉的无耻小人给杀了。
结果,不但被安阳侯重重阻拦,更是一进这房间,就被这无耻小人给震慑住。
如今更是被这无耻小人给抢了长剑,安阳侯还在那里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云扬公主一辈子除了在今上那里,谁都不曾给过她这种委屈。
如今如何能忍?
当下就冷着脸尖声道:“驸马何必与这贱种说什么孝道?贱种就是贱种,不过是一个连来历都说不清楚的贱妇所生的贱种!说不得那贱妇,根本就是个人人都能侮辱糟蹋的青楼妓子!而他也根本就是一个切切实实的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贱种!这等贱种,如何有资格唤我一声娘亲,唤你一声父亲?他有甚资格?”
安阳侯只觉心口一阵疼痛,恨不能将实情全部说出。
可是,想到他府的那些妻妾孩儿,还有他尚且在病榻上的老母,安阳侯府的列祖列宗,安阳侯只是猛地一闭眼,权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权作……眼前这个孩子,真的就不是他的儿子,不是公主的儿子。
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贱种。
薛移舟前世的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见过云扬公主。
他是被云扬公主的手下联合安阳侯一起带去了郊外的一处山上,然后连人带着马车被一举推下的悬崖。
他那时甚至在想,若是他死了,或许,他的父亲母亲,也就愿意为了他豁出去一次,给自己报仇吧?就算不给他报仇,也至少会念着他,想着他,偶尔给他烧张纸钱。
等到后来,他慢慢的明白了这世上的许多事情,终于觉得,他的死绝非偶然。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是直至今日,才终于亲眼见识到了自己的父母的自私。
云扬公主可以在江南远程操控,让今上的几个孩子或死或残,还能让今上失去了生育孩子的能力,显见手里是真的有不少势力,也真的不算是愚蠢之人。
可是,就是这样的云扬公主,却任由自己唯一的儿子身边布满了今上和其他人的人,独独没有安插她自己的人手,任由那些人教导薛移舟教导的除了女四书和一些杂七杂八的深闺女子不该看的书籍,其余东西,一概不教不管。现下更是一回京城,就轻易的相信了那个背叛了她的安阳侯的话,更是口口声声,叫他贱种,还是……那千人骑万人睡的妓子所生的贱种,根本连查证都不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