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事情的始末,孙父恨恨地砸桌子。
权太太又惊又喜,急声追问:“老公,那大师说的是真的吗?子杰真的可以——”
“对,再有一个月,那孩子自然流产,子杰就能活过来!”
权先生信誓旦旦,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自察的疯狂。
“天真。”
苟梁轻嗤了一声。
“权先生你被人骗了。”
张大师不知在想什么,脸色很是难看,闻言叹了一口气,说:“我生长在首都,干这行也有三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说的那位吴大师。”
“再则,以命换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就算世界上真的有这门邪术,施术者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那狗屁大师和你们非亲非故,不可能为了钱让自己不得善终吧?你后来难道没有一点怀疑,还联系得上他吗?”
权先生张了张口,说:“吴大师说这件事损阴德,他不能和那孩子再有过多的瓜葛,所以……”
孙父追问,才知道他竟然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
这骗术如此低劣,他竟然到现在都坚信不疑,不愿意放开当成救命稻草的谎言。
梅太太六神无主,抱着女儿哭起来,“那我的小龄该怎么办?杀千刀的,你竟然拿我女儿我外孙的命换权子杰的命,是不是疯了?!我要告你,让你不得好死!”
权先生忙说:“亲家母,小龄不会有事的,如果不是确认了这一点,我怎么敢——”
“你怎么不敢,她可不是就要死了吗。”
权先生怒瞪苟梁,迎上他仿佛看破自己龌蹉私心的目光,猛地低下了头。
是,他之前是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也问过自己是否做错了。
但不管答案如何,他都不后悔。
儿子的命和他自己,他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儿子,但换做儿媳妇就截然不同了。就算他一开始,知道这个办法对梅龄有害,他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亲家变仇家不过在一念之差,梅太太失控地用手包砸权先生,但再怎么质问哭闹也已经于事无补。
孙父自责不已,他和权先生是朋友,也是梅龄和权子杰的媒人,没想到一桩婚事会给梅龄带来杀身之祸。
孙卓卓从惊愕回过神来,急声问苟梁:“七宁,那我姐还有没有救?”
苟梁想了想,从单肩包里拿出一张符纸递给梅龄:“拿着吧,可以暂时压制,之后的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梅龄接过,将它贴在自己的肚子上:“那我的孩子……”
苟梁摇了摇头,梅龄终于支撑不住地哭了。
权太太见状,猛地转向了苟梁,急切地说:“孟先生,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儿子对不对?求求你了,求你救救他。”
她给苟梁跪了下来,苟梁连忙避开,这个礼他受不起。
“原本如果他能靠自己坚持到现在,不走这些歪门邪道,待除了邪祟他还可活命。但是现在……”嘲讽地看了权先生一眼,苟梁淡声道:“等梅龄的孩子流产,他就会死。恕我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去找吴大师吧。”
权先生呆住。
孙家人把梅家母女带了回去,张大师与苟梁有事单独谈,没有与他们同车。
“孟贤侄,你可看出来了?”
张大师面色凝重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