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谢屿川没松开洛银的手,手指细细地拂过她冰冷的手心,想要将她捂暖。
洛银也没抽回手,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谢屿川的掌心原来这么热,像是一团可以无限吸取温暖的热源,让她有点儿舍不得离开。
她怎么了?
洛银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当年真相了解清楚后,她也迅速地做出了应对之策,分了胡家一半家产,重修洛家祖陵,甚至还让胡海中迁坟,她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可为何心中那股沉甸甸的分量没有减轻?反而越发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洛银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重感情的人,在她过去的人生成长中,唯一的感情寄托就在师父、师兄弟身上,饶是与他们亲近,却也不亲热。
她将当年在洛家生活的十年时间,看做俗世旧情,甚至在后来鸿山上的八年,没有回去看过一回。
她向来是个淡薄的人,情绪不会太深,陷入的感情也不会太重,可现在将她重重包围的窒息感就像是沉入水中即将溺毙的挣扎,不知如何发泄,也找不到可以上岸的办法。
洛银以为从综山上离开后,她便能彻底放下过去,也能放松了,可事实上她漫无目的地走在满是烟火气的街上,看着成群结队的人越发感觉到深深的孤独。
小孩儿的笑闹声可以让她短暂地忘却那种孤独感,可当人群散去,铺天盖地的黑暗再度袭来。
买了酒,喝几口,洛银才慢慢发现,这不是今日挖亲生父亲坟墓的愧疚和报应,这是她自灵州雪山上醒来之后,便一直没有宣泄的、后知后觉的郁闷。
“屿川,你怎么看我?”洛银放下酒杯,抬眸望向谢屿川:“我命后人挖我亲生父亲的坟,还要将他埋在山脚下,在你眼里,是否也觉得我大逆不道?人都死了几百年了,我还要小题大做,非出这口气不可。”
他好高,洛银抬头和他说话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