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彦书当上灵州掌门时,也就只有谢屿川现在这般大小。
越过深林,林中大片的紫藤萝都谢了,最后一批落地的花朵还未来得及腐化,花尾枯萎,像是死去的蝴蝶般撒了一地。
戚彦书挖出了墨安仙道和安长风的尸体,便将他们带回了灵州仙派,他们都是一代人杰,自然不会就地埋葬在雪山。
她的思绪乱飘,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极寒之处。
靠近雪山之下什么也没有,放眼望去,只有一片冰冷的白茫茫。几百年过去,洛银已经在此感受不到丝毫当年修道界与妖界同归于尽后的残余气息。
她只是静静地站了会儿,像是默哀那一段曾离自己那样近的悲剧,眼下她能做的,也仅有如此了。
洛银吹够了冷风便打算离开,转身见谢屿川也站直了身体,一双眼望向高耸的雪山山壁,那一片光滑的山壁上什么也没有,可他却彷如神魂远游。
洛银抬手在他面前挥一挥,谢屿川回神,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瞬亮了一下。那眼神犹如穷苦人家的小孩儿每日走过卖糖人的摊位,心心念念看了许久,而卖糖人的老头送了他一根最喜欢的糖人般。
这个比方叫洛银自己都觉得好笑,于是她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走吧。”
谢屿川嗯了声,心情不错地跟在她身后,目光一直盯着她的侧颜。
洛银像是随口与他搭话,问:“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上山的?怎么我一睁眼看见的便是你了?”
“我一睁眼看见的也是你。”谢屿川扬起一抹耀眼的笑容:“我与你很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