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翠急了:“没什么事还会吐血?”
杜汝言眼皮都不抬,颤巍巍扶着家仆的手站起:“他这身子骨,吐血还好点。”
“这话怎么说?”端木翠恨死了杜汝言这么一副拿腔拿调的模样,华佗够牛吧,华佗也没你这么拽啊。
“这年轻人,心里头憋着一股子郁结之气,老朽也看不出有多久了,不过长久这样郁结着,对身子定有损伤。这次也不知是被什么一激,反而发将出来,所以老朽才说,吐血反倒好点。”
端木翠吁了口气,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那,杜大夫,要么你写个方子?”李萧寒在旁添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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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用不着什么方子……”杜汝言皱了皱眉头,“早起时给熬点米粥,熬得稠些……他气息浑厚,掌心有薄茧,该是习武之人,不打紧……多给他说些宽心的话,引他多笑笑,心里头舒畅了,这病,自然也就好了。
后一句话却是向着端木翠说的。
端木翠嘴上应着,心里纳闷的不行:这老头怎么知道要我去跟展昭说话,要我引展昭多笑笑,怎么不去跟李萧寒说?
一转头看到李萧寒那张愁眉紧锁的脸,登时就了然了:亏得没让他去跟展昭说,否则引发展昭的伤心事,一发不可收拾,那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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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这一觉睡的很沉很沉。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开封府,在庭院中练剑,时候好像是秋天,有叶子从树上落下,飘飘洒洒,打着旋儿落在脚边。
公孙先生和包大人在廊下弈棋,两个人一般的愁眉紧锁,手中的棋子迟迟不落,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分作两派,各自拥趸一方,时不时争辩几句,有几次,还试图帮包大人或是公孙先生落子。
于是公孙先生连连抗议:观棋不语真君子!观棋不语真君子!
最后一招剑花挽过,银光一闪,巨阙入鞘,下棋观棋的诸人都无暇顾及他,他微微一笑,转身出了开封府。的4fac9ba1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素日里走过无数次的街道,有孩童在嬉戏,有夫妻在口角,还有临街的屋子里传出的膳食的香气,他步子不急,走的很稳,迎面走来一人,面目熟悉的很,擦肩而过时,他忽然想起来:这不是赵小大么?
他记得赵小大被蚊蚋精怪所害,从此失落无踪,他回头去找,人来人往,已经看不到赵小大的身影。
前方忽然马蹄杂沓,急转头时,正看到惊马,还有委顿在地的荷衣女子,他顾不上多想,疾奔过去,长臂一挽,那女子在他怀中仰起脸来,向着他嫣然一笑。
女子的家仆们惊惶赶来,他放开那女子,转身离开,拐角处,一辆两人抬的小轿静静停着,梦蝶将轿帘掀开一线,似在看他,又似没有。轿子身后是云气缭绕的小巷,而轿子顶上,狰狞而又嚣张地悬浮着一件凌霄红衣。
他脚步不停,路过晋侯巷,温孤尾鱼的大宅檐下,悬着两盏白色的灯笼,檐角处立着猫妖,她黑色的裙裾随风飘扬,鬓角簪着一朵极其艳丽的牡丹。的
而前方伫立的,便是宣平城楼。
三丈三的地气夹杂着疫气扑面而来,低空掠过无数纸做的蝶,破落的城隍庙里,七星灯依次点亮,沉渊巨大的触手,迎着灯影,兜头罩下来。
再睁眼时,半空一轮巨大的冷月亮,西岐伐纣的低沉号角声远远传来,他还是不停的走,身边的山川河流,伴随着他的走过,寸寸化作了飞灰,这飞灰一下下的旋绕,托起一盏去往酆都的孔明灯。
他抬头看那盏灯,灯却突然直直掉到地上,火焰燃起灯壁,隐现的却是姚蔓青的脸,展昭下意识后退,忽的撞上一人,回头看时,那人一身中贵人服饰,捧着圣旨,面无表情:“女子楚服坐为皇后咒诅,大逆无道,着速死,蛊杀之!
喧嚣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周遭的场景转作晴明,这里是开封西郊,西郊十里。
流水潺潺,桥的另一面,有草庐静静伫立。
背倚青石靠,细流绕柳腰,非是主人引,不过端木桥。
展昭的唇角浮起淡淡微笑,他慢慢地步过小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