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教,主之过。小孩子犯错了,自然得大人来赔礼来领。”
“你。”她指指一个留下了裤子的衙役。
“去请你的最大主子亲自来赔钱。”
那衙役愕然看着她,心想你疯了,我算什么身份,我去请楚王?
凤知微已经不理他,悠悠然负手转身,背影镂在新升的一轮明月里,傲然而高远。
“叫楚王殿下,来和我说话。”
叫楚王殿下来和我说话。
这大概是天盛皇朝建国以来,下级对上级最牛气的一句话了。
“不去么?”凤知微对那呆在原地的衙役微笑,“如果等到我问第二遍,阁下才去催请楚王,只怕到时连裤子都没得穿了。”
那衙役立即飞奔而去,自开了一条缝隙的大门一溜烟跑得不见。
余下人面面相觑,刑部主事和九城衙门副指挥使蹲在人群后,愤声大叫:“魏知,你侮辱朝廷命官,践踏官家尊严,不自缚请罪于殿下座前,还敢胆大妄为要殿下来见你?等殿下来了,你等着被庭参,被夺职,被下狱!”
“哦?是么?”凤知微不以为意,“那等殿下来再说吧。”
“殿下会亲自来见你?”九城衙门副指挥使嗤之以鼻,“你做了这等不知死活的事,还想殿下来见你?难道你还准备领赏?”
“也难说。”凤知微浅笑,捶捶腰,“哎,腰酸。”
立即有人飞奔去搬来藤椅。
“话说多了,渴。”
几个人为该谁去给司业大人沏茶,抢打起来。
刑部主事和指挥使对视一眼,赶紧身子一错,挡住身后衙役,却见凤知微已抢先上前一步,踩住了那些信。
这个动作令两人心一松,很感激凤知微知道其中利害愿意遮掩,但是凤知微就两只脚,踩住了信,那些春宫秘法和禁书自然就昭然显现,学生们探进头来,“啊!哇!哦!”的拼命惊叹。
院首大人的名声,刹那间江河日下,更糟糕的是,还有那明令任何人不得拥有的禁书。
“哎呀你们……”凤知微又发出惊呼,那两人一抬头,便看见博古架上一个珐琅金瓶凄惨两截。
凤知微直着眼睛惊呼:“价值万金!”
那两人脑中轰然一声。
凤知微又蹬蹬蹬扑到隔壁院子,半晌,“哎呀你们……”
她现在发出这句话,那两人就眼前一黑。
凤知微抱着一个断了的剑架出来,哐啷往地下一放,抱拳对皇城方向一拱,一脸肃然,“这是十皇子在书院的住处,其中物品,很多御赐,这是他最心爱的紫檀剑架……”
那赶过来的两人望着地下剑架,开始往后退。
凤知微又扑向另一个院子,刑部主事和指挥使互看一眼,悄悄挪步,寻思着是不是先走。
两个人稳稳的站过来,挡住去路,赫连世子笑得阳光灿烂,悄悄道:“我的房间还没去看过呢,我里面的御赐东西,也多!”
顾少爷平平静静看着他们,手里珐琅金瓶尖利的碎口闪闪寒光。
“哎呀你们……”凤知微又叫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那两人不躲了,悲愤的过去。
凤知微正色举着一个裂了的八幅陵花琉璃宝石镜,“公主的爱物!”
“……”
“魏大人。”刑部主事开始抹汗,心知就算明知凤知微栽赃也没用,只恨自己大意轻敌,“这是敝司的过失,敝司回去禀报上峰,向公主皇子赔罪,定予赔偿。”
说着便示意衙役带走凤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