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凤目………江晚仪,你想得真美……你可知道,广元子那个二流术士,只看出了这一地的地形佳妙,却没能看出这一方荷池,别有玄机。
这全以冷寒之玉造就的荷池,生生造在凤目中心,如镇石如利器,插入目中。
毁的,何止是常住此地的主人的昌盛之福?甚至还有广袤天下,江山社稷。
妖妃阴妙嫦,你因何而来?因何而去?你是元王朝的媚主妖妃,还是一个心怀仇恨的悲情女子?
你来,成就末代帝王的爱情,然后毁去他的江山。
可笑世人愚钝,一叶障目,任史笔如刀般一宇字凌迟,凌迟一个弱女子含悲忍辱,抛弃一切以身伺敌,不惜以己身名誉为干秋诟病的血泪秘史。
不过没关系,你达成了你的目的,来也去也,再无挂碍,生死荣辱,对于你这样的女子,早已置之度外。
秦长歌微笑着,抚过玉石莲花。
当年她发现这里的玄机,更发现这方荷池下有地道直通宫外,遂趁修建宫室之机,做了改造,在那方琉璃透明穹顶上做了些手脚,现在这方荷池伤的,已不会是西梁的龙脉江山,只会是宫室的主人本身。
今夜,她自密道而来,便是推算好时机,想要亲自参与一幕好戏。
她笑吟吟的漫步而过荷池,长长裙裾拖曳如梦,悄无声息的步入江太后内殿,姿态优雅的,稳稳端坐在纱幔掩映的琴几后。
江太后的神智,在现实与过往的交界处游荡。
依稀是那夜,火光里人影幢幢……照微还在疯狂舞蹈,神色奇异的掰着手指数人数,她站在远远的回廊里,遥遥看着侄女的疯态,金丝凤绣宽袖下手指绞扭成一团。
那手指……冰凉。
因为在风地里站了太久。
有多久?
在长乐宫火起之前。
那晚,她因为下午积了食,不敢早睡,又记着御花园温房里精心培育的名品昙花不知道开了没,便出了宫。
出宫时,何嬷嬷还说了一句,主子今夜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出门,且把大氅披土吧。
当时她一看时辰,还皱皱眉,道,正是侍卫换防时辰呢,可真不凑巧。
不过实在挂记那昙花,还是去了。
谁知道一出门,便贝长寿宫四周安静有序,不远处长乐宫却正在换防。
她咦了一声,却也没多想,自往御花园去。
她去看了花,花开得极为清美,那清丽颜色仿佛随时都会在月下溅出,忍不住便折了一朵,笼在袖中往回走,却在长乐宫和御花园相交的甬道的一处隐蔽处,看见两个黑影。
何嬷嬷当时吓得便要喊叫,被她一把捂住嘴,她冷静的打量了一番,发现那两人是琛儿和侍卫统领董承佳。
隐约看见董承佳指了指长乐宫,而琛儿点了点头。
董承佳似是又说了什么,琛儿想了想,却摇了摇头。
他们一起斜对墙角,背对她,看不见身后,而不远处,江太后却发现也有个瘦瘦的身影一晃,她目力不佳,看不出是谁,只觉得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