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最后等来的,是他们仰之弥高的师叔祖。
他们是放水了的,无奈逐晨那时太不争气。
逐晨低声道:“离开山门时,不慎摔了一跤。”
风不夜静默片刻,才说:“他们拦你?”
逐晨难以启齿道:“倒也没有很拦着我。”当然她也没有碰瓷就是了。
风不夜眉头轻蹙。哪怕这动作很轻,对他来说已经极为难得。他冷冷道:“不该欺我门弟子。”
逐晨又恍了下神,心说风不夜任性起来……也是很不讲道理的。
风不夜掐指成诀,轻轻拂过。逐晨原先还有些瘙痒的伤口当即感到一阵冰凉,已经结痂的裂口迅速愈合,再察觉不到疼痛。
在往日来说,这只是极为简单的一道法诀,如今却叫风不夜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
既然已经入魔,他又怎么能再用仙门的术法?
逐晨被他吓得失色,触电般地将手收了回来。
“师父,这伤无碍,我再休息两日它就好了。”
风不夜半阖着眼,历来不见情绪波动的瞳孔里,竟像落下了一颗石子一样,漾出些许悲伤。
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同逐晨道:“入魔,不好。”
逐晨心说,她自然知道入魔不好,这还需要试吗?
她两手背在身后,想问他为什么。可是事已至此,纠缠原因已没有用处。风不夜比她更明白,入魔是个什么后果。
风不夜修道已久,魔气在经脉中游走时,同他身上的道骨碰撞,每一处,都同刀削般痛苦,似要捏碎了再涅槃重塑。
他目光柔和地看着逐晨,喑哑地开口,带着辩不明的情绪:“太疼了。”竟是这般感觉。
逐晨不由心生酸涩。
连风不夜都会喊疼,那想必是彻骨的疼痛了。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斟酌片刻,她小心开口道:“师父,朴风山上灵力充沛,不便久居。此地虽然荒凉,但胜在清净。我们暂且住在这里,好吗?”
风不夜自幼在朴风山上学道,本派宗门是天下魁首。人人都说朴风山是离得道最近的地方,距离天宫仙门只有半步之遥。多少人死也想死在那片地里。
逐晨当时是急了,直接将风不夜带出来,本以为风不夜清醒后会拒绝,岂料一双大手按在她的头顶,在她脑袋上揉了揉,不带犹豫地说:“好。”
逐晨一口气顿时松了下来,朝风不夜笑了笑。
风不夜视线往屋外瞥去,门口处,他们家小师弟正在不住晃荡,不敢进来,又一直在跃跃欲试。
风不夜抬手一招,少年得了准许,小跑着进了门,脸上挂着憨气的笑容。
风不夜见二位小徒都还算精神,语气不由变得温和,问道:“昨夜你们下了界碑?”
风长吟大声:“对!”
风不夜:“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