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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出龙争虎斗精彩大戏,底下人看得眼珠子乱窜,张着的嘴始终就没能闭上,也不知道该为谁喝彩。
或者也觉得,喝彩都是亵渎,该抓紧机会好好瞧着才是,人们心里都有一个预感,这样的机会此生再难,若不是因为太史阑,终生无缘。
人越来越多,本来看擂台的还不是很多,毕竟北严刚刚遭受浩劫,人们忙于休整,此刻却有更多人闻风而来,尤其全城的画师,全部出动,纷纷挤在人群里,眼睛一眨不眨地观战。
此刻。
画将成。
白衣男笔下,依稀就是先前他对太史阑描绘的那一切,他笔力清俊,风格雅致,画上场景,比口述更精妙三分,令人神往。
黑衣男笔下的画,却又是一番情境,后来的画被他身子挡住,众人已经看不清他到底又画了什么,依稀看来似乎是个人物。
忽然有人注意到擂台侧点燃的一炷香,发出一声惊喊。
“时辰要到了!”
此时众人才发觉,一炷香将尽!
两人的笔,都将离开画纸那一瞬——
忽然两人齐齐提笔,手腕一震。
桌上的纸、笔、砚、颜料、洗笔瓷盆、水……林林总总一大堆,都呼啸飞起,直扑对方而去。
先前他们各施奇妙手段,对对方展开攻击,都是小巧诡异的方式,此刻却不约而同,动作同样,都泼辣、悍猛、一往无前、不留后手!
在最关键时刻见本色。
便纵表面或温和或悠游,非常时刻见真功,或许,本就是一样的人!
“哗啦!”
笔撞上笔,砚撞上砚,颜料泼上颜料,水交穿而过。
乒乓一阵乱响,地上一片狼藉。
此刻两人,却都提起了手中最后一支笔。
画成!
同时!
提笔那一霎,他们各自转身,拎着自己的画,脱离彼此荼毒的范围,落在擂台的东西两侧。
乱响狼藉过后,就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人们还沉浸在刚才斑斓奇幻,展现无上智慧和技巧的那一刻,久久不愿走出。
良久,一片极致寂静中,忽有掌声轻轻响起。
“啪,啪,啪。”
拍得不疾不徐,却十分清晰,充满赞赏和诚意。
众人如被瞬间惊醒,刹那间掌声如潮。
无数人疯狂拍手,无数女子大声尖叫,无数老者老泪纵横,无数画师失神呆立,还有人腿一软,就地瘫下去,刹那间嚎啕失声。
哭的是自己永生做不到这般作画,哭的是虽然做不到,但是看到了!
见此一幕,此生无憾,至于谁赢,真的不再重要。
领先鼓掌的,是太史阑。
她已经站了起来,像那两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