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军般赶路,到晚上也觉得疲倦,翻个身就睡着了。隐约听见外头容楚出门后对周七道:“请来客在外厅等我。”
原来他是有客人,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客来拜访?以容楚的身份,一般人轻易不得见,更不可能在这大晚上的接见,难道来者身份不一般?
太史阑也就是想想,不打算操心,反正容楚在,她就是蛀虫。
这晚她睡得特别香,一改前几日辗转反侧睡不好的毛病,因为她梦见了景泰蓝。
她梦见那小子高踞宝座之上,一脚踩着宗政惠,对她咧嘴笑,“麻麻,你不用担心,太后凉凉我搞得掂。”
太史阑心情愉悦地醒来,觉得景泰蓝就是好,知道她烦心,托梦让她宽心来着。梦里一定就是美好的将来,小子踹倒妖婆,占稳南齐江山。
她睁开眼,四面还是暗沉沉的,她有点奇怪,生物钟告诉她这时候绝对不早,但天色怎么还这么暗?
她又闭上眼睛,躺了一会,但终究还是躺不住,因为她觉得她完全睡够了,而且她也觉得四周静得诡异,没有人气的感觉。
昨晚明明一个大院子都住满了。现在人到哪里去了?
太史阑一骨碌起身,穿好衣服,她不用任何侍女,身边就一个苏亚,她也不要苏亚做侍女的事情,什么都动手自己来。
她穿衣服的时候停下来嗅了嗅,觉得屋子里的气味似乎有点怪异。
随即她撑开窗想看看天色,窗子一拉,啪嗒一声,掉下一块什么东西,然后一抹刺目的光线射进她的眼睛,她赶紧用手挡住眼。
挡眼睛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不好——这明明是阳光!而且这么亮,最起码是接近正午的时候了!
果然一低头,看见一块黑毡布落在地上,这东西先前盖在窗子上,遮住了阳光。
太史阑哗啦一下拉开门,外间,苏亚直挺挺地坐着,早就起床的样子,却根本没叫醒她,看见太史阑出来,苦笑了一下低下头。
太史阑瞧她一眼,快步出门,外头还有人,二五营的学生和她的护卫都在,但是……
所有人弓腰曲背,轻手轻脚,贼样走路,气音说话。
她听见拐角处于定在悄声问雷元,“什么时候可以开中饭……”
“那边说不行,不能吵了大人……”雷元的大嗓子硬憋着听起来让人担心他便秘,“要咱们等大人自然醒……”
“可是兄弟们从早饭就开始没吃啊……”于定苦着脸,“咱们的还好说,还有一部分翊卫的大爷呢。”
“他们留下的人少,再说这是那位的命令,他们要不满去找国公嘛……”雷元无奈地挠头。
“我说这位是怎么忽然冒出来的?还有国公为什么跑那么快?”于定问雷元。
“我怎么知道,听说昨晚连夜赶过来的,一来就用拐杖敲了国公,国公一大早就跑了,连老婆都不要了还管得着你我……呃。”雷元八卦得正起劲,然后就看见一个人从他身边过去了。
太史阑……
于定雷元大眼对小眼,半晌齐齐一跺脚,“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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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阑大步向外院去,她没听见那两人的悄悄话,不过从神情上来看也知道有坑爹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她敢用容楚的脑袋打赌,容楚一定已经先跑了。
容楚应该知道丢下她只是自讨苦吃,但依旧跑了,说明肯定出现了一些他也不愿意面对的人和事。
当然这人和事自然没有危险,否则他也不会丢下她。
太史阑快步走到吃饭的前厅,就看见护卫们大多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一个个揉着肚子饥肠辘辘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