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密道进入方式你有没有?”
“用我的办法……”
片刻后,树叶拂动,黑瘦少年无声下了树,顺着墙角一瘸一拐地走回去,用腰牌到府里转了一圈,目光在议事厅严密的窗帘上扫了扫,随即快速地出了府,满面沮丧地将腰牌还给了管事。
众人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东西没找着,都安慰了他几句,管事便赶紧安排人上车出发。
路走了一截的时候,遇上一个大坑,车子狠狠颠了一下,隐约有人听见似乎有噗通一响,因为车子里很挤,一时也看不出什么,也便算了,到了地头清点人数,发现那个黑瘦瘸子不见了。
管事怔了一会儿,想着那孩子可能还是不死心,回去找母亲纪念物了,叹了口气,命令这边先开工,准备等事情忙完,回头再和府里大管家禀告一声。
……
这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议事厅隔壁的饭厅里,三人之席刚刚进行没多久。
帘子拉得紧密,将里外的视线都遮挡,太史阑自然也不会看见一个在花园里寻找母亲遗物的工人。
密闭的帘子挡住阳光,大白天屋子也点着灯,太史阑觉得闷气,一边给两人布菜,一边有所感触地道:“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在一起吃饭,不用再偷偷摸摸。”
“姐姐,你放心。”邰世涛给她夹菜,“我一定做到。”
正在这时容榕也起身给太史阑舀汤,两人的手在半空中撞在一起,邰世涛慌忙缩手,容榕一惊,手腕一翻,一勺热汤都浇在邰世涛手背上。
太史阑扶额——今天这顿饭能吃好吗?
“烫着了?”容榕立即扔下勺子和碗,要去看邰世涛伤口,邰世涛要缩手,容榕早已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指尖,仔细看看已经烫红的手背,俯下脸道:“我给你吹吹。”
太史阑立即低头吃饭,忽然对食物很有兴趣的模样。
容榕低下头轻轻吹,檀口香芬,红唇娇艳,邰世涛夺也不是,不夺也不是,脸涨得通红,太史阑低头吃饭,一眼不瞧,她越不瞧,邰世涛越心急,下了狠心要狠狠夺回手,太史阑忽然慢条斯理地道:“男孩子要有绅士风度。”
邰世涛一僵,容榕已经醒觉,立即放开手,脸红红地坐了回去,太史阑转头对史小翠,“我记得我那屋子里有治烫伤的膏药,拿些过来。”
太史阑的屋子,除了亲信不许别人进去,史小翠微微犹豫,但看着四面护卫谨严,也就转身去了。
剩下两个人也不吃饭了,容榕刚才情急失态,下意识呵护,却遭到邰世涛冷遇,此刻脸红如血,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忽然又觉得委屈,眼眶里有两泡泪盈盈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邰世涛坐得僵硬,将一颗饭吃来吃去。愣是吃了好久没吃完。
太史阑觉得今天这顿饭无论如何都不能好好吃完了。
她对邰世涛使个眼色,示意他说点软话,无论如何,他刚才夺手的动作太过无礼。
邰世涛这回却坚决不接她的眼色,紧紧抿着唇。
他此刻心情很是懊恼。他和姐姐咫尺天涯,难得一见,一起吃饭更是今年第一次,他从昨天听说总督宴请少帅就开始期待,为此在少帅面前转来转去,极尽殷勤,果然少帅派了他去,他心花怒放。想着不仅可以见见姐姐,说不定还可以单独说上几句话,说不定还可以和姐姐一起吃顿饭。最后这个几乎是梦想,可是他不能抑制地想了大半夜,天明才朦胧睡去。
好容易来了,见上了,说上话了,单独相处了,甚至还真的可以共餐了,他欢喜得心都要炸了,谁知道,容榕来了。
他并不抗拒她来,却有点不愿意她这时候来,有她在,很多话没法和姐姐说,他也没有想到她来之后情势会变这么尴尬,此刻一顿好好的饭吃成这样,连姐姐都受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