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了叩拜之礼,众进士起身,激动地站在大殿之上。

景康帝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亲自选出来的状元郎,当真是面若桃花,明艳端庄,气度不凡。再想想她的策论,真是越看越喜欢。

他含笑夸赞了几句状元颜色跟才华一样优秀的话,比往年按惯例夸奖的话说的都要长一些,也真挚得多。

殿内的大臣听了,对左状元的简在帝心程度又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左玟谢过了景康帝的赏识,礼尚往来地回了一通赞扬皇帝英明神武雄才大略,愿意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话。君臣对对方都表示很满意。

夸完了状元,景康帝的目光又转到了榜眼探花身上。

这一看,就有种想要揉眼睛的冲动。

之前人都在外头还不觉得,这会儿列在了一块儿,殿内的帝王就发现了不对——

本该是进士里最俊俏的探花郎怎么还比不过状元榜眼好看?是哪个唬弄朕说贾嵋的容色在京里备受追捧的?京里的人眼睛都瞎了吗!

三连问,问在自己心里,自然没人回答他。

想想他选错了探花,不知待会儿游街的时候百姓会不会质疑圣上的审美。这一发现让景康帝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连带后面的话都没什么心情讲了。比较形式化草草勉励了几句,完事就让进士们退下散朝。

景康帝回去后是怎么痛骂误导自己的人不提,却说这殿内站的重臣们也不是没长眼的。

工部尚书吴大人年逾六十,老眼昏花。

待景康帝走后,一边朝殿外走去,一边捅了一下旁边的兵部尚书,狐疑地问他,

“老夫眼神不好,你说之前那状元郎跟探花郎,是不是站错了位置?”

兵部尚书王大人嘴角一抽,硬邦邦回了句,“没有。”

“那就是榜眼和探花站错了位置?”

“……也没有。”

吴老大人揉了揉眼睛,叹息道,“这……看来老夫的眼神是真的不太行了。”

王尚书静默了一瞬,真心实意地对同僚前辈道了一句,“您老这回的眼神倒是真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一甲三个进士,尤其是探花郎!

旁边的吏部尚书插嘴表示,“待会儿游街夸官想来有得热闹瞧。”

站在殿前没走的大皇子楚晏平,听着这话语,面上微微勾起个浅笑。

自他生魂离体后在朝堂显露头角的二皇子楚晏时见此,目光微闪。走过来问道,“大哥这是何故发笑?难道也是因为那状元郎?”

晏平扫他一眼,并不回答,淡淡道,“二弟有心思盯着为兄的表情,不如回去叮嘱一下你的门客,莫要把手伸得太长。”

楚晏时哈哈笑了两声,故作姿态埋怨道,“弟弟不过是多问一句,大哥何必着急呢?你一病三年有余,朝许多事都不清楚。好比上一次,你会试时吩咐贡院的军士对那左状元——”

“楚晏时!”

不等二皇子说完,晏平就打断了他。一双凤眼凌厉非常,森然道,“不是所有的东西,你都能碰的。”

晏时嗤笑,年轻的脸庞显出些许不屑,与兄长针锋相对。

“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争不过呢?大哥,今日的你已经不是三年前的你,今日的我,也不是三年前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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