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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笑道:“好玩不好玩,看你怎么玩儿。规矩肯定没这里多,也不用起这么大早。”

蓝家卯时作,亥时息,不得延误。又有人问:“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

江澄哼道:“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魏无羡道:“山鸡打得再多,我还是第一。”

清河聂家的二公子聂怀桑高声道:“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

一盆冷水泼来:“没有人会拦你。你大哥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魏无羡道:“其实姑苏也挺好玩儿的。”

聂怀桑道:“魏兄!你我一见如故,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谁?蓝启仁?”

聂怀桑:“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那个得意门生,叫做蓝湛。”

魏无羡:“蓝氏双璧的那个蓝湛?蓝忘机?”

蓝氏双璧在小辈中出尽风头,而蓝湛过了十四岁就被各家长辈当做楷模供起来和自家子弟比来比去,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贯耳。聂怀桑道:“还有哪个蓝湛,就是那个。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刻板又严厉,”

魏无羡“哦”了一声,问:“是不是一个长得挺俊俏的小子。”

江澄嗤笑道:“姑苏蓝氏,有哪个长得丑的?他家可是连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个相貌平庸的出来给我看。”

魏无羡强调:“特别俊俏。”他比了比头:“一身白,带条抹额,板着脸,背着把剑,活像披麻戴孝。”

“……”聂怀桑肯定道:“就是他!”顿了顿,道:“不过他近日闭关,你昨天才来,什么时候见过的?”

“昨天晚上。”

“昨天晚……昨天晚上?!”江澄愕然:“云深不知处有宵禁的,你在哪里见的他?我怎么不知道?”

魏无羡指:“那里。”

他指的是一处高高的墙檐。

众人无言以对,江澄咬牙道:“刚来你就给我闯祸!怎么回事?”

魏无羡笑嘻嘻地道:“也没有怎么回事。咱们来时不是路过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卖光了。我昨夜翻来覆去忍不了,就下山去城里带了两坛回来。这个在云梦可没得喝。”

江澄:“那酒呢?”

魏无羡:“这不刚翻过墙檐,一只脚还没跨进来,就被他逮住了。”

一名少年道:“魏兄你真是好彩。怕是那时他刚出关在巡夜,你被他抓个正着了。”

江澄道:“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他怎会放你进来?”

魏无羡摊手道:“所以他没让我进来呀。硬是要我把迈进来的那条腿收出去。你说这怎么收,于是他就轻飘飘地一下略上去了,问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澄:“你怎么告诉他的?”

魏婴:“‘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江澄叹气:“……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魏无羡道:“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不如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他像有点生气,要我去看山前的规训石。说实话,三千多条,还是用篆文写的,谁会去看。你看了吗?你看了吗?反正我没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错!”众人大有同感,纷纷称是,仿佛相见恨晚:“简直匪夷所思,谁家家规有三千多条不带重复的,什么‘不可境内杀生,不可私自斗殴,不可淫|乱,不可夜游,不可喧哗,不可疾行,这种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不可无端哂笑,不可坐姿不端,不可饭过三碗’……”魏无羡忙道:“什么,私自斗殴也禁?”

“……禁的。你别告诉我你跟他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