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不敢让师兄多等,忍着麻、痛,尽量地站起来,去给师兄打水。
燕月过来请安。
“小莫跪在外面,不敢进来呢。”燕月也跪在小卿榻前,小声道。
“他跪在外面干什么,又想引人围观吗?”小卿冷冷地道。
“是……小弟这就去叫他进来。”燕月直起一条腿。
“叫他进来干什么?看着他那个执拗的样子就生气,还嫌气我不够?”小卿又冷冷地道。
“是……小弟让他回去吧。”燕月没敢动,试探着问。
“既是来给我请安的,没磕头就要回去么。”小卿的声音更冷了。
“是……”燕月没主意了。
“你跪就好好跪,你那什么样子。”小卿又挑剔燕月。
“是……”燕月忙将刚才支起的那条腿放下,跪得端正。
“叫进来吧,跪屏风后面,免我看了碍眼。”小卿仄仄地道。
“是。”燕月心里终于是舒了口气,起身去篷车外,不一会儿功夫,又带着小莫回转,将侧面玉翔床边的折叠屏风拉出来,让小莫跪在屏风后给老大请安。
小莫也是一声的伤呢,动一动,就是一身冷汗,只是他挨的这顿打叫咎由自取,可是老大挨的那顿打可是纯属被自己连累,所以,就是再痛,也还得来向师兄赔罪请责。
只是小莫刚说了“师兄”两字,小卿就冷冷地斥他“闭嘴”。
“从今儿起,没我的吩咐,你一句话也不许说。”小卿冷冷地道:“既然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免得再招板子上身。”
小莫不敢吭声了,知道师兄还在生气,自己昨天一时没忍住,指责了欧阳权一句,后果便是今日自己和师兄两人都被打得皮开肉绽的。
小卿吩咐燕月去回龙错小叔一声,将玉翔派去小叔篷车上侍奉,将小莫留在这里,与他同乘,以便“随侍身侧、善加教导”。
燕月应了,不由万分同情小莫,这下小莫可真是惨了,以前他就曾有幸被老大命了“随侍身侧、善加教导”,日夜被老大看在眼前,百般欺凌,简直是苦不堪言啊。
小卿的注意力集到小莫身上去了,如此一来,含烟的那顿板子倒是躲过去了。
小莫虽然被老大时时提点规矩,各种小心翼翼、胆战心惊,也没少了各种被罚掌嘴或是挨鞭子的,不过,总有一项好处,那就是他不需要再去随侍欧阳权了!
便是再被小卿师兄如何欺凌,小莫也觉得比去违心地侍奉迎合欧阳权要强太多了。
欧耶!
从龙门驿站再往西,要经过一小段辽界了。向辽国借道的往来牒早已传过去了,辽国相关府衙也都接到了“予以通行”的命令,所以通行还算顺畅。
杨荣晨严命军队及随行百姓,严以自律,谨遵两国邦交之仪,切勿生出事端,并加行军速度,夜间严格宵禁,以求尽平安过境。
只是可惜,若是流年不利,人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门的。而这一次,流年不利的竟然是玉翎。
玉翎这一路行来,一直非常乖觉。他是最怕师兄们的板子的,也最怕被打,所以,从来不会主动去闯祸,只是有时候,他明明不想闯祸,偏还真是祸事不断。
这日夜间驻扎营地后,是轮到他和燕杰当值,负责巡营。
月朗星稀,雪花纷飞。冬日的夜晚,冷,静,空气格外清新。下霜了。马蹄轻踏地面,咯吱、咯吱的雪响。
燕杰的心情还是不太好,玉翎也不擅长开解,只是默默陪着燕杰而已。
“小翎。”燕杰抬头看着夜空,轻声问玉翎:“听说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的,然后在夜里守护自己爱的人。”
切,玉翎对此嗤之以鼻,只是觉得燕杰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