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环视了四周一眼,这家店是一家品牌女装店,只卖女装,贺翊的朋友定然也只能是女孩子了。她抿住唇,眼底藏着浓浓的不甘:“什么朋友啊?是不是贺爷爷又叫你去相亲了?”
可以前听说贺翊都不去的啊,为什么这次就能这么特殊了?
贺翊没回答她的话,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左宁薇。
“换好了,还不错,另一件呢?”贺翊大步走到左宁薇旁边,脸上的冷色消融,低头笑看着左宁薇身上的毛衣。
左宁薇对着镜子照了两眼,避开他的问题:“这件米色的不错,就这件吧。”
那件蓝色的比这件贵了三分之一,贺翊在多半不会让她掏钱,她也不好意思让别人太破费。
“好。”贺翊招呼站在一旁的店员,“麻烦将吊牌剪掉。”
店员笑眯眯地应是,然后招呼左宁薇到试衣间里。
贺翊则去了前台,拿出卡:“买单,将蓝色的那件毛衣也给包起来,要号。”
那姑娘不死心,跟着贺翊到前台,咬住下唇问道:“贺翊,换衣服是姑娘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是不是你把人家的衣服给弄脏了,所以特意买一件赔她?”
贺翊本想给她留点面子的,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不需要。
“这位林小姐还是刘小姐,请问我的私事需要向你汇报吗?”
这话说得那姑娘当即变了脸,恨恨地跺了跺脚,恼怒地说:“贺翊,你欺人太甚!”
说完,头也不回,扭头就跑了。
左宁薇一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她眨了眨眼,问贺翊:“怎么?你惹她生气了?”
贺翊接过店员递来的袋子,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反正是不认识的人,走吧。”
不认识?从那姑娘一口喊出他的名字可不像是不认识的。左宁薇瞅了他一眼,见他的心情似乎丝毫没受影响,便没再提。
可两人不提这姑娘,不代表对方不会过来刷存在感。
这不,贺翊拉着左宁薇刚一出门,电话就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轻蹙,犹豫两秒,还是接起了电话:“妈,有事吗?”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贺翊,你刚才怎么将赵燕给惹哭了?你赵阿姨可是我的好朋友,就算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你也别对燕子太冷淡……”电话那端,贺翊的母亲似乎很暴躁。
贺翊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妈,你今天打电话给我就是说这个吗?我不认识什么赵燕,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
电话那端贺翊的母亲爆了:“贺翊,有你这么跟妈说话的吗?两个月前我过生日,燕子也在,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忘记了?我跟你说,别信你爷爷的,什么真爱,那都是忽悠人的,燕子这姑娘我看着长大,除了有点小脾气,其他都很好,我是你妈还会害你不成……”
“妈,你等着收我的结婚请柬就行了,就这样,我挂了。”说罢,贺翊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左宁薇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贺翊虽然嘴角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浑身却萦绕着一股低气压。
很显然,因为这通电话,他的心情不大好。
“谢谢你送我衣服,我请你喝杯咖啡吧。”左宁薇指了指了一楼西侧,那里有一家连锁咖啡店。
对于左宁薇的邀请,贺翊求之不得:“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下了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各自点了杯咖啡,然后相对而坐,气氛再度沉闷了下来。
左宁薇偷偷瞟了一眼贺翊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跟伯母的关系不大好?”
贺翊握住咖啡杯的手一顿,自嘲一笑:“其实也谈不上好还是不好。我父亲一直没找到他的心上人,三十几岁后相亲认识了我母亲,没过多久两人便结了婚,也过了几年相敬如宾的日子。但时间长了,我母亲开始不满,因为我父亲日复一日地沉溺于工作,花在家庭的时间少之又少,两人开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通常都只是我母亲一个人歇斯底里地指责我父亲,我父亲冷漠以对,两人之间的战火愈演愈烈,发展到一见面就争吵的地步。久而久之,我父亲回家的时间更少了,两人的关系进一步恶化,甚至影响到了孩子。最后是我爷爷看不下去了,将我接过去抚养,任凭他们俩闹,闹了两年,他们俩终于离了婚,我也跟着解脱了。”
“不过我母亲因此记恨了上了我父亲,经常在我耳边灌入一些比较偏激的观念,我那时候还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影响。最后还是爷爷奶奶发现了异常,彻底隔绝了我和父母,直到十八岁成人后才允许我跟他们单独接触。”
虽然贺翊说得轻描淡写,可左宁薇也听得出来,他的童年并不乐,甚至还是父母博弈的棋子,是他妈报复前夫的工具。这对一个才几岁的孩子而言是一种莫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