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才刚进门。
还没有进浴室,大概是想着和雇主打个招呼搞好关系,是以先找到了阳台来。无奈四目相对,话未出口,却当即被眼前雇主这相当不妙的精神状态劝退。
公寓门“咔哒”一声。
从打开到关上,前后不过五分钟。
于是偌大的平层,又只剩下两个活人。
……没有别的办法了。
解凛想。
换了谁她都不信任,也就意味着换了谁都一样。
包括他自己。
于是他最终还是咬牙,顶着一头被自己挠得狗窝似的头发走到浴室,往里一看:
小板凳上,她果然如阿姨所说环抱铁盒坐着,动也不动,正盯着地板发呆。
不知已维持了这姿势多久。
衣服和鞋子都还是原模原样的脏,只有肩上多了他抱她回来时顺手给她盖上的外套——但已滑落半边,她痴坐着,犹然不觉。
整个人好似就那么一团,小小的、微弱地蜷缩于衣衫之下。
苍白。
充满恐惧。
瘦骨嶙峋。
因此尽管是他。
迟疑良久,走过去蹲下身,双手虚握着她的肩膀。
“迟雪。”
“……”
“……迟雪。”
尽管是他,似乎也无法从她麻木的眼神中读出半点清明。
她的视线始终无法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