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主人似乎有某种洁癖或强迫症,肥皂沐浴露和洗发水,入目所见,由高到低,在置物架上有空隙地排成一排。连斜侧角度也高度相似。
如卧室的布置一般,一切都井井有条。
亦莫名让她生出几分奇怪的亲切感。
蹲在地上缓了不知多久,她终于起身,在洗脸台前捧水漱了漱口,这才晕头晕脑地走出去。
站在洗手间门口,正迟疑自己应该往哪走,难道在别人家还堂而皇之睡醒又睡,便听不远的玄关处,突然又传来钥匙开门的窸窣声音。
她下意识看了眼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钟表。
才刚刚四点半而已。
却来不及迟疑乃至回避,斜对着她的公寓门已打开。
她就这样迎面瞧见晨跑回来的解凛——额头上似乎还隐约绵密着汗珠,抬眼见她,亦难得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迟雪自起床开始、心头悬着的大石却在一瞬间悄然落地。
而后几乎紧跟着,紧张、手足无措、愕然,种种的情绪争先恐后冒出来。
她只后悔自己洗脸出来时没能再梳梳头发。
而太过生活化的场景,似乎也总给人一种过分亲昵浪漫的错觉。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觉得他们似乎还停留在十八九岁,那个再漫长还是会嫌短暂的寒假。
心想,原来那时解凛起晚了床,迈过长长的走廊到客厅,看见自己进门,就是这种感觉。
尘埃落定的感觉。
晃神间。
解凛却已恢复如常神情,又默默摁亮客厅壁灯,走到她面前。
随即面不改色地探了探她额头。
“没有发烧。”
他说:“脸为什么这么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