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对着周和音,傅雨旸才会交代他的怯。“她和她父亲感情一向是孝道比仁义多,她也觉得我们是一路人,正因为是一路人,才彼此难融合罢。”
“小音,我觉得不和你谈前任是尊重。当然,再问我一百次,我依旧是这个态度,她是个好人,独立的好人,与我无关的好人。”
周和音再一次的沉默,只是这次沉默里,思索大于踟蹰,片刻,她淡淡地开口,“不,你不是汪小姐口中的孝道比仁义多。”
是批判也是剖析,“你明明是仁义比孝道多。”
仁义是缄默的,孝道是难宣之于口的,所以他才痛楚。
那对压手杯就是证明。
他说过,是想送给他父亲的。可惜没送出去,那是傅雨旸平生第一次低头,可惜没能遂愿。
终究,那杯子还是被砸了。
所以,那晚,他当着周和音的面,才说那么重的话。
捏玩她指骨的人,于一瞬里,与她十指交握。因着老冯女儿在,儿女私情之事点到为止,免得带累坏了小孩。
正的说完,反的来,傅雨旸提醒周和音,老乔他擎等着你吃醋呢,这样他们好看笑话,咱们有事回去说,敌部矛盾永远大于内部矛盾。
周和音打小被邵春芳耳濡目染地尤为地看重家庭关系,也眼睁睁看到过爸爸无论怎么样被妈妈唠叨都不要紧,但是人前嘛,男人多少惜他那三分大男子面子。
其实女人也一样,回过神来,觉得傅雨旸说得也有些道理,他们这些千年道行的老妖精,当真有心隐瞒,她难能知道这茬,无非是那个混血老头存心要她知道的。
不过这样也好,知道有知道的好。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即便如此,她依旧三分拿乔。不理会傅雨旸,径直喝碗里的汤。
一匙一匙的,一半下肚了,身边人也没声响。最后,周和音汤匙一丢,说喝不下了,还有半碗汤,汤里有酸萝卜以及几块早已不烫的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