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几秒,舒天邝艰难地抬起身子,用力拍了拍床,硬声道:“你这孩子是听不见别人说话吗?”
话一出口,舒晚明显身子震了一下,舒天邝一瞬间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虽然无心,但无疑是在她本就脆弱的心上又插了一把刀子——而且,是在易辞洲的面前。
偌大的病房,没人再说话了。
易辞洲眯眼挑着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三个人脸色一个比一个赛苦瓜,不禁哑然失笑,直接往前倾了倾,伸手拉住舒晚的手,将她往自己一拉。
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了男人的面前,舒晚慌乱地抬眼,瞬间就跟易辞洲的眼睛对视上了。
她十分抗拒地绷紧了身体,低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来医院的前几分钟。”易辞洲摩挲着她的手背,认真地看着她,“你去哪都不打招呼,我有些担心。”
这句话换在别人的嘴里说出来,那自然是夫妻情深,但是知道易辞洲是个什么样的人,舒晚不但没有一丝丝的感动,甚至还有些反胃作呕。
她垂眼,自嘲般地低声说道:“易辞洲,你装得不累吗?”
易辞洲看着她,依然在微笑,嘴角上扬的角度恰到好处,让人看了一种如沐春风的信任感,他笑道:“这么多年都装下来了,习惯了。”
自从被接回易家,自从认了那个冷漠的爷爷和毫无血缘关系的妈,他就会演了。对谁演不是演,不过就是戴上一张面具强做微笑,这种事情做多了,早就游刃有余。
舒晚抿着唇,淡然说道:“既然要装,那就别老盯着我的家人,拿他们威胁我。”
易辞洲一听,眉毛轻挑,轻声笑:“谁让你那个弟弟那么的不听话呢,隔三差五就给我找麻烦,我不盯紧点,谁来给我收场?”他笑着,勾了勾她的手心,“你吗?”
舒晚的手轻轻一颤,禁不住地战栗了一下,她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在他面前显得自然些,说道:“易辞洲,我代舒涞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