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多说无益,反倒增添了他的厌恶,只能漠然点了点头。
易辞洲回身,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又继续和德艾瑞克交谈了起来。
聊得激昂之处,德国男人还开口大笑了几声。
他与舒晚不一样,因为先天性失聪,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世界的声音,语言训练难之又难,发出的声音都是极其别扭的。
但这种声音,却非常自信爽朗。
过了一会儿,艾瑞克整理了一下文件,热情地与易辞洲道别,便大步离去。
舒晚听见关门的声音,好不容易平缓的心又高悬了起来。
男人脚步及近,落在她后背的目光如芒刺背,他不疾不徐淡淡开口:“舒晚,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舒晚心口砰砰直跳,没有否认,“是,你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如果你不记得了,要不去问问那位廖先生还记不记得?”
易辞洲俨然已经有些生气,他眼底阴鸷地沉了沉,并没有多言,只道:“但是用自己的女人去换甲方欢心,我可没那么大方。”
“是吗?”舒晚回过头,凝视他,“我还以为你为了在老爷子面前争那点权势,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呢。”
闻言,他目光遽沉,虽然心中恼火,但想起她刚才乞求的目光,又不觉心软,便告诫她:“阿晚,虽然这里离老爷子不过十几米远,但这是在我的办公室,不是在老爷子的办公室。”
舒晚知道易宏义打心底其实是向着易辞洲的,她也掀不起什么浪来。
她思忖了片刻,道:“这个艾瑞克是你在蒙特利尔认识的吧?随随便便谈个生意就有人会手语,所以这个世界对聋哑人还是很好的,你觉得呢?”
易辞洲知道她另有深意,说道:“被上帝亲吻过耳朵的人,你们挺会自我感动的。”
“我是重度神经性耳聋。”舒晚笑笑,“比起先天性失聪,得到再失去更痛苦。”
男人若有所思。
她继续道:“所以,已经很痛苦了,不能再痛苦下去,总要有点自我感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