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毕业的当个教书匠岂不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横竖就是一份工作而已,做什么都一样。”
“你比我还小两岁,怎么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人间就这么不值得你留恋?”他不禁莞尔,笑她少年老成。
沈轻暖慵懒地抬了抬眼,音色更显倦怠,“没意思。”
“教书也挺好的,我想教还教不了。”
“你天生适合做学术,做生意难为你了。”
“祖上的基业,总不能在我手里交代了,总得有人扛着不是?”
“你还是太心软,凡事顾大局。你要真想随性而活,谁能拦得住你?”
沈轻暖这倒是实话,只要他想追求自由,确实没人能够拦得住他。是他自己先向生活妥协了。
三十多岁了,又不是毛头小子,热血冲劲儿早就散得差不多了,身上棱角也被磨平了,剩下就只有妥协了。
“偏头痛怎么样,最近还犯吗?”傅枳实问起沈轻暖的病症。
沈轻暖这偏头痛的老毛病有好些年了,中药西药吃了一堆,一直在调理,可就是好不全。反反复复,磨人得很。平日里压力一大就容易复发。
沈轻暖轻声道:“最近倒还好,没怎么犯。”
傅枳实叮嘱:“药别断,慢慢调理着,会好起来的。”
酒喝到后面越来越没意思,如同喝水,寡淡至极。
酒里全是孤独。
好心情不长久,转瞬即逝。
傅枳实放下酒杯,给自己点了根烟,烟雾四下流散。他指尖掐一抹猩红,自顾吞云吐雾。
沈轻暖细细品着红酒,一口一口浅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