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眸,表情淡淡的,声音也是淡淡,一如审讯室里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的犯人。
“她不好的时候,会对我破口大骂,她恨我,会拿碎玻璃刺伤我,为了她,我打过的破伤风针不少了。”
曲珂惊愕,她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
到底是一个怎样复杂的女人,才会一面爱着自己的孩子,一面又在伤害自己的孩子,被她这样喜怒无常对待的孩子,得有多可怜?
“有一次,她往家里买了很多老鼠药,她当着我的面在我碗里撒药,她疯了,我没喝那碗汤,摔了碗就出门了。”似想到什么,顾京池笑了笑:“可笑的是,我还担心她疯了不小心毒死她自己,所以晚上还是会乖乖回家,然后回家就撞到她发疯了,她拿刀把我堵在浴室里要杀我,在反抗中我给了她一刀。”
后面的话,他说的很轻松,可曲珂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她伤,就是他死了吧,锋利的刀尖可从来不长眼。
“这件事被傅星柏他爸压下来,我没什么事,她被抢救回来后,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没过多久,我就住进了傅星柏的家。”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平平淡淡,仿佛在陈述别人的故事。
“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解释为什么这么做,这一切也无从查证,我现在告诉你,我希望你相信我,别人我不在乎,但你是我老婆。”
曲珂点头,鼻子泛酸:“嗯,我信你。”
“至于烧房子,嗯,我干的,是在我高考结束以后,当时刚好成年,我当这是送给自己的成年礼了,我知道我以后永远不会回到那里,我不喜欢那个地方,说实话我宁愿跟我妈住,就算她有病,烧房子算是我对傅星柏他爸的一种泄愤方式,他不配当我爸。”
“嗯。”
曲珂应声,她能想象得到,他在那个家并不好过。
他是小三的儿子,这就是原罪,傅星柏和他的妈妈,甚至家里的保姆阿姨,她们站在女主人的立场,可能都会把他当成了坏人。
“曲珂,我算不上是一个好人,可也没他说的那么坏。”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