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听到陈志钧这句话时,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跟随。
那个时候多单纯,一心只想着摆脱和逃离,因为偶像的邀请高兴得傻了眼,还以为自己的命运终于得到了转折点,更没有意识到陈志钧那句话的模棱两可。
她还以为陈志钧邀请她看演出,就真的打算收她为徒,教她音乐。然而,并不是。
她带着一腔孤勇闯去了这个让多少人向往的北城。
走出小县城她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这么大,一座城市居然还能这般繁华。
她没有钱,只能想办法找地方兼职赚钱,正规单位肯定进不去,她还没成年。只能去一些小餐馆打打零工,于是阴差阳错下她去了吴归家的餐馆。
她在餐馆一边打工一边抽空跑去看陈志钧演出,陈志钧也算是让她走了后门,每次看演出她都没给钱,有时候放假了陈志钧还会让她跟着乐队一起去商演,让她涨涨见识。
在喻婉的心目中,陈志钧不单单是偶像,更像是一个伯乐,一个老师。带她开阔眼界,让她更深一步的了解摇滚乐。
他比她大十五岁,可以当叔叔的年纪,是她的长辈,他就算亲密的叫她婉婉也合乎情理。
可有一天,这个她一直当作长辈当作偶像的男人,借着教她创作的由头,约她去了他的工作室,她去的时候他已经喝醉了,对她动手动脚,然后将她压在身下,拼命撕扯她的衣服。
她只能撕心裂肺的尖叫,不停的挣扎。
他还试图劝她乖顺,哄诱道:“婉婉,我真的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跟了我,我绝对会对你好。”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乐队其他成员回来了,看到这一幕之后拉开了陈志钧。
那一刻喻婉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世界观崩塌,一个平时看上去那么和蔼可亲的人,内心实则这般的肮脏和黑暗,她宛如吃了无数只苍蝇,恶心、痛苦,一度要陷入抑郁。
她满肚子的苦楚没地方说,她怕她再憋着,可能会疯。于是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吴归,吴归带着她,冲到了陈志钧的工作室,将工作室砸了个稀巴烂,他还把陈志钧打进了医院。
陈志钧的家人扬言要告吴归,喻婉为了保护吴归,便先发制人说要告陈志钧□□。
陈志钧的姐姐和妻子来和她谈判,他的姐姐尖酸刻薄,冷嘲热讽,说陈志钧告诉他们,是她先勾引他。
还说她不要脸,跟着陈志钧跑来了北城,整天缠着陈志钧不放,他们陈家没把她当小三打一顿就不错了。
在这之前,喻婉从不知道陈志钧有家室,他也从来没提过,甚至对外宣称自己单身。
喻婉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对于陈志钧姐姐的挑衅,她毫不留情的反击。她那时候还差几个月满18,还故意骗她们录了视频留下了证据,即便陈志钧没得手,光是一个强奸未成年少女未遂,也足够让陈志钧烂在牢里。
陈志钧的妻子是一个很温柔讲理的人,她当场就给喻婉跪了下来,给喻婉磕头认错:“我求你,小妹妹,别告他,他是个畜生他罪该万死,可我们孩子才刚刚上幼儿园,不能这么小就没有爸爸。”
陈志钧应该是个惯犯,他的家人对于他出轨倒是习惯了,那时候怕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来个强奸未遂。
陈志钧的妻子额头都磕破了皮,哭得肝肠寸断。喻婉哪怕再狠,那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
而且她心里知道,就算要告陈志钧,她也没有任何证据,乐队其他成员的确是目击证人,可他们是陈志钧的人,是绝对不会作证的。她在北城无依无靠举目无亲,根本就告不过陈志钧,再加上吴归还因为她的事受了牵连。
最终她选择了不再追究这件事,同时也让他们不追究吴归的责任。
陈志钧的姐姐说会给她一笔钱作为赔偿,喻婉当时冷笑出声,嗤之以鼻极了:“你真当我出来卖的?我只有一个条件,别再让我看见你家那个老畜生就行。”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可后来吴归妈妈得了胃癌,手术费、治疗费、住院费杂七杂八加起来将家里的积蓄花得所剩无几。吴家最后还商量着要把店面盘出去。
吴归帮了喻婉很多,于是她为了帮吴家度过难关,再一次联系了陈志钧的妻子,要了十万封口费。
区区十万,落在别人眼中,她好像真是那种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女人,自轻自贱。
所以时隔多年,再见到陈志钧,他才会那般理直气壮和猖狂,仿佛她才是那个有罪之人。
回忆起这段不堪的往事,喻婉的心一阵阵刺痛,胃里翻滚着,剧烈的恶心不停的往上涌。
浑身止不住的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