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枝的睫毛颤了颤,空调的冷气正窸窸窣窣刮到她胳膊上。
陆封迟这个人在这方面似乎一向都是强势的。最开始还曾试图轻轻地教导触碰,然后鱼游入海,被波浪席卷,有起有伏。
可男人却似乎在开始就不耐烦起来。
在名利场上,他喜欢慢慢铺垫,步步为营,攻守兼备:但在这种事情上,却更喜欢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不知多久后,她已经节节败退,再也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对方才满意地移开。
他的手,修长而骨节漂亮的那双手。
迟枝第一次看到时便只觉得自带冷淡而神圣,疏离矜贵,似乎天生只用来搭配钢笔与雪茄,西服与缰绳。
适合高数公式,适合化学方程,适合物理数据。
适合一切她不理解的东西。
而不是绕过密桃子的轮廓,坠落神坛,去做一些晦暗难懂的事情。
细微的声响,带着金属感。
钝,斧最终还是劈开了纠结而错乱的矛盾与混乱,贯彻五脏六腑。
就像解决高等数学问题的本身,起初永远不会太顺利,怎么样的左右交换,相错递减,逐步抵消。
最后一步步,又竟然会神奇地化为最简单的核心问题。
被隐而不发的静静接,纳。
迟枝第一次发现,原来分式线函数,对称数列公式,等差数列,积分微分,阶线性微分方程,莱布尼茨公式,可微函数……所有一切她不理解,不懂,甚至永远都只觉得艰涩的问题。
此刻都变成白色带着光芒的字迹,扭曲堆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