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她甚至觉得许听廊看她的眼神也比往常幽深。

幽深是文雅说法。

通俗说法就是……欲。

那种在平静下暗流涌动的旋涡。

这让她更不看他。

“漂亮,漂亮!”刘导从监视器后探出头,笑得慈爱极了,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那架势恨不得上去捧着两个人一人亲上一口,“哎哟,演的比我预想的还要好,这眼神车开的,这氛围营造的,没谁了,正片出去绝对是出圈名场面,你俩商量好的吗?谁的注意,理解得非常到位哈!”

“……”钟尔想扇不争气的自己一耳光,她的表现居然已经明显到外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步。

不过刘导也点许听廊的名了,这说明许听廊也没那么沉得住气。

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这让钟尔心理平衡许多。

因为被刘导当面揭穿,两个人难免有所收敛,再也演绎不粗出那种欲念暗涌的眼神。

刘导马上翻脸不认人,片场上方回荡着他的怒吼,久久不息。

虽然被骂得灰头土脸,但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钟尔的焦虑。

从片场拍完戏回酒店路上,闲来无事,她脑海中少儿不宜的画面又开始叫嚣。

这一次沸反盈天。

受青春期看的那些言情影响,她至今仍对什么“身体劈成两半的痛”印象深刻。

狠话放得再决绝,内心深处但到底是怕的。

她满肚子的火跟许听廊杠上了,不打算告诉他她是第一次,省得他得意,而且说出来难免像是示弱,求他温柔似的。

反正说了他也不一定会信。

一进酒店房间她就把酒水柜给开了,吨吨灌了自己三杯红酒,顺便做了个决定,痛就痛,随他折腾,大不了完事之后一定要告诉他:你不过如此。

不仅是从男人最受不了的角度否定他。

更是,在她心底作祟九年的人,不过如此。

一旦得到就意味着放下。

不是例外,没有例外。

这头她把思想准备做充分了,就去了浴室洗澡,热水从花洒哗哗而下,她酒劲逐渐上头,一时间头晕目眩,也不知怎的,一个没站稳就撞到了洗浴室的玻璃上,巨响中,她被痛觉唤醒,意识到自己方才有短暂的断片。

恍惚间,洗手间的门被从未打开,有道人影脚步匆匆地走进来,打开淋浴间的玻璃门将她扶住。

钟尔没骨头地倚在对方身上,抬头看他。

细密的水帘中,许听廊也被浇了个湿透,他拍着她酡红滚烫的脸,问:“有没有哪里伤到?”

他已经洗过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她房间,钟尔在酒精和与他近距离对视的双重麻痹中,嗑伤的痛觉变得很朦胧。

她摇头:“不知道。”

许听廊眼见没法跟她交流,将她推远些在她身上看了一圈,确认除了手肘膝盖有点泛红,没有其它伤便放下心来,粗略给她冲了下泡沫,浴巾一裹将她打横抱出洗手间。

路过矮柜上一瓶即将见底的红酒,他问:“都你一个人喝的?”

钟尔不说话,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