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月愣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魏云秋，她的动作幅度很慢，魏云秋自认识她以来，还从未见过她这么心灰意冷的样子。

“为什么要接呢？”

纪灵月喃喃道，声音很轻，却让魏云秋心底阵阵发麻，她觉得纪灵月这状态不大对，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是魏云秋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

——交给叶流安，叶流安一定可以帮助她们的！

魏云秋心一横，将手机从纪灵月手里抢了出来，纪灵月猝不及防，怒声道：“你干什么！”

魏云秋没理她，直接点了接听键，还摁了扩听，刹那间，叶流安温柔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喂？”叶流安含笑道，“月月刚刚给我打电话了是吗？”

“怎么了呀？”

“月月怎么不说话啊？”

“月月？”

叶流安的声音渐渐严肃起来，夹杂着几分担忧，魏云秋刚想回答，纪灵月抬手就将手机抢了回去，有些含糊道：“……嗯。”

纪灵月忍不住仰起头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是叶流安那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她几乎就压抑不住自己的委屈和痛苦。

“月月怎么了？”叶流安微微蹙眉，“月月你哭了吗？月月你身边有其他人吗？云秋在吗？要不然先将电话给云秋？”

纪灵月张了张嘴，魏云秋都伸手想要去拿手机了，却见纪灵月转了个身，直接背对着她，彻底绝了她拿走手机的心思。

“不要，”纪灵月咬了咬下唇。

“好好好，”叶流安熟练地顺毛道，“不要就不要，月月是老大，月月说了算。”

纪灵月含糊地应道：“……嗯。”

魏云秋：“……”

魏云秋克制地翻了个白眼，合着她就是个工具人呗？

“你现在在哪里呢？”纪灵月克制地问道，但是她不停地在揉着自己的眼睛，眼眶早就红了，“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你听我这声音，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叶流安笑眯眯道，“你别急，我快到学校了，你很快就能看到我了。”

“滚。”纪灵月低低道，“鬼才要见到你。”

这几个字说出来之后，纪灵月忍不住剧烈的咳嗽，咳着咳着，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她慢慢蹲下来，捂住自己的脸，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不想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这种失控的痛哭，岂是她想要不发出声音，就能不发出声音的？

叶流安的声音，那么温柔，就仿佛可以将她从冰窖中拽到阳光下，温暖的光驱散了她的严寒，让她的感知得以恢复，就让她更想要痛哭。

……停不下来的那种。

魏云秋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从纪灵月手里拿走手机，结果纪灵月早有防备，愣是让她扑了个空。

魏云秋：？？？

都这样了还防着她抢手机？

纪灵月干脆将通话挂断，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将头埋到膝盖里，如果不是魏云秋看到纪灵月肩膀一动一动的，还真以为纪灵月要把自己闷死。

魏云秋在心里叹息，然后拍了拍纪灵月的肩膀，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所有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所以还不如不说。

只不过……

……纪灵月也太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