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年轻人似乎是看出她的不信任,只随意耸了耸肩。
他也不为自己辩驳, 只淡淡道:“夫人很不安吧?”
文万珠:——!!!
文万珠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只是还没开口,那个古怪的年轻人又问道:“夫人见过海吧?”
“大海总是很神奇, 看似风平浪静, 实际暗藏波涛, 不知何时, 就是滔天巨浪。”
“夫人多年夙愿, 最近终于好起来,只是夫人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年轻人顿了顿,缓缓道:“鸠夺鹊巢。”
那古怪的年轻人留下这四个字, 转身就走。
文万珠心底一个“咯噔”, 她下意识地喊道:“你什么意思?”
年轻人脚步一顿,“你说,占了喜鹊窝的斑鸠, 会想要离开吗?”
“斑鸠对那个被抢了窝的喜鹊,会有善意吗?”
“夫人您啊, 很快就要家宅不宁了。”
“胡说八道!”文万珠厉声喝道。
那年轻人也不在乎,只转身就走,步伐极快,文万珠还没来得及再问两句, 那个年轻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文万珠咬了咬牙,勒令自己将刚刚那个满嘴胡说八道的古怪人扔到脑后,但是人啊,都是这样,越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什么,就越容易想着那些。
而不可否认的是,文万珠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也确实储存着一些不安。
女儿终于找了回来,而且和她们越来越亲近,眼瞅着一家团圆的日子不远了;
大儿子的性格也渐渐柔和下来,不再那么冷硬偏激;二儿子也渐渐懂事,也能更多地去理解父母;
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现在都可以追逐打闹了,当哥哥的也纵着弟弟,当弟弟的也不是那么敬畏排斥哥哥,父子之间的关系都好了起来,小二多久没跟老叶对着干了?
所有的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困扰了她十几年的一切,都在这几个月间,慢慢化解。
这既让文万珠欣喜,又让她不安。
她怕这一切又在一夕之内土崩瓦解。
就像十几年前一样。
可是这种不安,文万珠只能藏在心底,从不说出来。
而今天,却被一个古古怪怪的外人,戳中了心思。
鸠夺鹊巢。
能够符合这个词的,应该就是颜颜和安安了吧?
那他是什么意思?颜颜对安安不怀好意?
可是颜颜明明很欢迎安安,上次病了,因为不能见安安,还很内疚自责。
虽然有一点……怪怪的。
文万珠眉心不由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