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烦躁的地方是,有好的概念、契合的主题、选定的模特,却没有更换模特的权力。她拍的是商单,不是个人艺术,她必须学会要有所取舍。
“知道为什么我会从那么多国际摄影师里选择你吗。”牧越温声说,“因为你的棱角足够锋利,当资本大于艺术,你的创作将丧失灵魂。”
男人的声音停住在她耳畔,“和灵,做你认为对的。”
这空荡荡的室内,他成了她迷途上的指引者。
她想,和灵永远不该被长大的世界磨平棱角,她得永远锐利,不惧疼痛,坚定不移到达她的归途。
和灵没有再一遍一遍地熬夜更改自己的idea,她烦闷已久的心情一扫而空。
小姑娘眨着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牧越。”
“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小姑娘声音很甜,“有你真好。”
她眼眸里盛着雪白富士山,有圣洁的雾凇、有绚烂锦簇的樱花,冰冷的寒气,奇妙又和谐地拢在一处。
就这令人朝圣的存在里,再多一个他。
真好。
好到他都忘了,富士山终年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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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灵把整理好的方案发给《IESY》的主编,夜已深,他坐在客厅的另一端,坐着自己的事情。
牧越见她工作完毕,递给她橙汁。
和灵看着那杯橙汁,嫌弃的神色不言而喻。
她只喜欢喝牛奶,牛奶对她而言可以完美的代替水,对饮料和奶茶里的糖分十分厌恶。
“低血糖晕倒耽误拍摄进度,得不偿失。”牧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