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眠还在絮絮叨叨说些话,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后来有一次伯父伯母吵架,我才知道爷爷不是突然晕倒的,也不是生了病,是因为那天伯母和伯父闹离婚,伯母那晚十二点多带着孩子不知道去了哪里,爷爷知道后当场昏了过去,就再也没醒来过。”
“他们知道爷爷最放心不下的是我和奶奶,大概是因为愧疚,他们把我们接来了临江。”虞眠说,“可那又怎么样,我还是没爷爷了。爷爷从前总是笑得很大声,可惜我后来再也听不到了。”
爷爷还在的时候,她不知道草莓很贵,也不知道爷爷一个月1000的工资其实很少,她甚至不知道长大了有很多个夜里是睡不着的,她天真的以为只要累了,就会做梦。
她很困,很困,可是她再没睡着过。
之后很久,虞眠才明白过来,爷爷的去世只不过是她所有噩梦的开始,后来她所承受的,一点一点将她变得不再是自己。
杨亚莉说她不够阳光,她就努力让自己整日挂着笑脸,她不敢对谁生气,和朋友聊天的时候表情包都要挑半天,生怕说错话让别人感到不适。
她努力去让自己看起来天真明媚,笑给所有人看,哪怕负能量爆棚也装作毫不在意,为的只是担心会被人嫌弃。
他们都在说,没人欠她的,如今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她活该。
虞眠始终都不明白,那时候还未成年的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们这样对待。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如果想爷爷就回去看看吧。”傅时醒轻轻把虞眠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祁徴海没事的话,让他陪你回去一趟。”
虞眠抬眸,看着他。
傅时醒的目光停在她的眼睛片刻,缓缓挪去别的地方,有种压抑的情绪环绕,在濒临爆发的边缘试探。
“有些人,有些话,其实你都没必要去在意太多,人活着是为了自己。”傅时醒说得认真,“你要记得,你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谁而活。你大可以看看花开花落,四时更替,看太阳何时升起,何时落下。风景得你自己去看。”
“人生本就曲折多颠簸,你总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