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门内,陆女士没了体面,歇斯底里地闹道:“方逸明,你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你搞清楚一点,你儿子今年可是初三,他一个月的补习费是多少钱?吃穿用度多少钱?你是打算从你儿子身上扒下一层皮来补偿外面那个白眼狼?那我俩也别过了!”
方灼对这个家庭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念想,抬步往楼下走去。
所有激烈的纷杂和争吵,最后结束得这样平静。就像不管是多汹涌的浪潮,拍打进海面之后,也只能留下短暂的波纹。
推开防盗门的时候,细雨随着夏末的第一丝沁凉喷洒下来。方灼将钱揣在兜里,手指紧紧握着,却感觉所有的体温都被那一沓厚厚的纸钞给吸走了。
也许他们之间的亲情本身就不是那么温热。
碎发被雨水打湿,顺着落到脸颊上。方灼埋头走在雨檐下,没多两步,又听头顶响起一道声音。
“喂!”
楼上窗户推开,方小弟手中抓着伞,示意着朝她丢了下来。
方灼弯腰捡起,听上面的人说:“你的东西都拿走,别再回来了!”
话音刚落,人就被方逸明拽了回去。
方灼将雨伞撑开,在原地茫然站了一会儿。
她没有手机,没有导航。学校宿舍已经关门,公交末班车不知道是否已经停运。
这座城市向迷途的人展示了最为陌生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