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否很荒谬?在这样一个四通八达的信息时代,明明所有人都是透明的。只需要一串代码,几个数字,就能够彻查一个人的一生。但人和人的关系还是如此脆弱和不堪一击。
她转身打算离去,但尤应梦突然走了过来。
“不去领礼品吗?”她笑着问道。
松虞:“算了,何必凑这个热闹。”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共同往外走。直到打算各自告别的时候,尤应梦终于露出迟疑的神情:“松虞,你……最近真的还好吗?”
松虞扯了扯唇:“当然,我都回来工作好久了,为什么要这样问?”
尤应梦想:因为我看到你是怎样站在人群背后发呆。
而我也最清楚,假如一个人想要拼命地借工作来逃避生活的伤痛,会是什么样子。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盈盈道:“就是看你一天到晚只顾着工作,才会这样问你。既然现在电影都拍完了,要不要抽空一起去逛街?”
“好啊。”松虞一口答应下来。
她也正想要私下问一问尤应梦的离婚手续办得如何,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
但她并没有想到,尤应梦同样也是一心想要帮助自己。所谓的“逛街”完全是个幌子。
她竟然直接被对方骗到了一家心理诊疗室。
坐在一面采光良好的顶层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被阳光照成金沙一般的山峦和天际线,松虞哭笑不得地对尤应梦说:“尤老师,你误会了,我真的恢复得非常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尤应梦显然并不相信,苦口婆心地劝她:“你别担心,松虞,这间诊疗室是只对贵族阶层服务的,非常有职业素养。无论你当时经历了什么,都大可以放心地告诉他们。”
松虞一怔。
倒没想到对方的心这么细,想到了这一层。
感动之余,她继续说:“可是尤老师,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何必浪费时间?你看,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还是我陪你去逛街吧……”
话还没说完,她愣住了。
余光突然瞥到一个高瘦的身影,穿过了走廊。
是魔怔吗?她又将别人误认为池晏?
但她定睛看过去。
刺目的日光,清楚地照出和这个男人硬朗的轮廓,惫懒的神情,和修长的身形。那不是别人,的确是池晏——他独自一人,从心理诊疗室里走出来,不紧不慢地走进电梯间。
大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本能地作出了反应:她立刻追过去,推开了电梯间的门。
到底是迟了一步。
冰冷的金属门在自己面前缓缓阖上,一点点遮住那晦暗的、狭长的眉眼。池晏漫不经心地垂着眼,把玩手机,并没有注意到她。
而她定定地站在原地。
“松虞,你干什么,怎么突然跑这么快?!”过了一会儿,尤应梦才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现在我相信你是全好了,就你这体力,去参加跑步比赛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