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债子还!她家生不出儿子就她一个没把儿的,就该找她要钱!”
“小贱人你听着!”
满红玉冲路纷纷吼:“我把话撂这儿,你再不找个有钱人嫁掉拿彩礼还钱,我就到你那死鬼爸坟前去鞭尸!”
除了厌恶,路纷纷没别的情绪。
她拿起手机:“你家当初花我爸的钱还少?你开店做生意,给你儿子买房开门店,哪一笔不是我爸爸出的?少说也有五六百万吧,到底谁欠谁?”
满红玉耍赖:“你有证据?有欠条有字据吗?这一百三十万我可是拿着你爸的欠条,打官司也是我赢!”
“哦,那你到阴曹地府找我爸去。”路纷纷挂掉电话,把满红玉拖进黑名单。
她早就不把那家人当亲人了。不在乎的人,无论多么恶毒的攻击她,她也不会伤心。但她在意刺绣店和她爸爸。
路纷纷想把爸爸的坟迁走。但是墓地太贵,她买不起。
她拿起手机,点开那颗草莓软糖头像。
路纷纷约明时节到小区楼下的便利店门口。
明时节穿一件黑色大衣,身材高大挺拔,在市井嘈杂的环境下,更显得气度不凡。
他侧头看向她,低声问:“需不需要换个地方?”
路纷纷摇头:“不用,就几句话,我说完就走。”
明时节盯着她的眼睛,皱了皱眉:“你哭过?”
路纷纷没有逞强:“嗯。”
明时节默了默,追问:“为什么哭。”
路纷纷轻描淡写:“被催债了,债主要去撬我爸坟墓。”
明时节唇线拉直,冷眸覆上冰霜,嗓音却还是很温和:“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替你还掉。”
他没问她欠了多少,似乎无论多少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路纷纷十六岁以前也是富家女,几百万从她手指缝里随便漏点就有了。
但是他的这番话,在此情此景下,听着像是久违的巧克力糖,在她心窝里一点一点融化流淌。
她抬眼,一双总是空泛颓气的美眸,此刻漆黑明亮,像晶莹剔透的黑玛瑙珠,眼底也终于有了正常的情绪。
“你的条件是,替你生个孩子吗?”
明时节对上她的眼睛:“我没有条件。”
路纷纷收回目光,只当这是一句客套话。
他找到她,应该是早就在满红玉那个婚恋网上看过她的信息了。满红玉当时为了招揽生意,给她填写的条件是喜欢小孩子。
这无疑是一种暗示,告诉客户,她就是最好的生育工具。
为了保住刺绣店,路纷纷豁出去了:“正好我这边的房租也到期了。如果您有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她开了这个口,一下子就从掌握主动权的一方变得被动。
明时节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路纷纷心里忐忑,注视着他的眼睛:“是我会错意了?”
明时节对上她的目光,浅眸泛起细碎的光:“没。”
路纷纷不确定他的态度:“您的意思是?”
明时节问她:“你想怎么做?”
路纷纷的性格恣意散漫,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却鬼使神差地,突然间变得有点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