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天光昏暗, 秋色之梧桐泛了黄,那是竞赛预赛前的最后一堂培训课。
大约是那年春天的冻灾的缘故, 2008年的秋天也来得颇早, 不过刚到十月下旬而已, 却已经再不是个能穿t恤的天气了。
陈啸之在校服外套了个薄夹克, 斜背包,一路朝自己的位置上的方向走去。
沈昼叶则在给梁乐包手指。
小姑娘十分细心,将创可贴缠了两圈,包完之后还体贴地捏了捏少年的手指,试图将自己手心的温度渡给他。
梁乐:“……”
沈昼叶甚至握着梁学长的爪子, 关心地问:“学长, 是不是很冷?你手好冷啊, 下课我去给你买点儿热咖啡吧?”
梁学长便嫌弃地说:“先顾你自己吧。”
陈啸之:“…………”
沈昼叶细心又体贴地捏捏梁乐的手, 将自己手心的温度让渡过去——这一系列动作沈昼叶做起来极其自然,小姑娘捏完之后甚至还甜甜地笑了下, 全然不在意自己被梁乐嫌弃了。
然后梁乐挑剔地说:“我乳糖不耐受, 去的话帮我带点奶茶。”
沈昼叶对着梁乐笑了起来。
十五岁的陈啸之喉结吞咽,又一次忍下了他冲动的想法。
可是紧接着,下一秒,陈啸之感到他的衣服,被轻轻扯了一下。
那一下拉扯非常的小心谨慎,像是生怕碰到他似的, 陈啸之愣了一下,然后就感到沈昼叶又拽了拽他的外套,软软地问:
“你喝不喝点热乎乎的东西呀,班长?”
陈啸之:“……”
——又是他妈的班长。
而且,沈昼叶碰了碰他的后背, 就不再碰触了。
就跟特别怕碰着他似的。
-
课间休息时,陈啸之无意识地回过头,看了下沈昼叶的方向。
小姑娘位置上空无一人,显是已经出去跑小卖部了。梁乐的外套搭在椅子上,陈啸之一转身不知碰到了什么玩意,那夹克哗啦向下滑,显然是主人跟他同桌一起出去了的模样。
陆之鸣正坐在他身边,突然开口道:“你回头看这位置,看了不少回了啊,啸之。”
十五岁的陈啸之欲盖弥彰地道:“我看时间。”
教室最后头确实有钟表,但是陈啸之手腕上,那个表也不是个摆设。
“……”陆之鸣戳破真相时从不留情面,道:“你今天没带手机咋地,你手腕上那个表呢,这两样不能看时间?你非得回这下头?”
陈啸之:“……”
“啧啧她还带这么多大闸蟹过来……”陆之鸣看了一眼她的桌下那个竹笼,感慨道:“她不会要抱着这一笼子大闸蟹挤公交车吧?也太惨了。”
十五岁的陈啸之把嘴闭上,继而又看向沈昼叶空荡荡的座位。
外面天是阴的,沈昼叶的桌上除了本子外就是个笔袋,那条纹的小笔袋里露出一个怪的东西——陈啸之好地伸手拽了一下,发现那是一个金色小熊的按动铅笔。他一扯那自动铅,里面哗啦啦地淌出了一堆五彩斑斓的百乐三菱。
陈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