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叶温和一笑,摇了摇头。
她一如既往地话不多,十分安静,而陈啸之觉得沈昼叶的手有点儿凉,忍不住又握紧了些, 将手心的暖意传递给她。
就像小时候那样。
超市里洒满了温柔灯光, 轻音乐落在地上。
二十五岁的陈啸之轻轻握着她的小初恋的手。
他只是握着沈昼叶的手而已, 只是捏住了微凉的指节, 心里却已经拥抱了她,想要吻她, 他愿意忽略过去十年沈昼叶给他带来的苦楚和绝望, 愿意忘记一切沈昼叶伤害过他的过往。
“……,”陈啸之止不住地要露出笑模样:“不吃的话我再买点肉,带你回去?”
沈昼叶也对他笑笑,柔和地说:“……好呀。”
陈啸之几乎不知道该如何爱她。
他几乎是一向的不会说话,陈啸之不擅长表达自己,有种源自大地的隐忍与可是他自己几乎都要烧起来了——我该对她说什么, 我该怎样疼爱我失而复得了几乎一辈子的爱人?
他握着女孩的手,问她想不想吃酥肉,他将一切他觉得沈昼叶可能会爱吃的东西全数搬了回去。陈啸之确实会做饭——他是在和少女昼叶谈恋爱时去学的,他家里的阿姨手把手教他烧菜,熬汤。
后来却成为了漫漫留学岁月, 陈啸之用以生活的工具。
可是没关系了,陈啸之想。
已经没关系了。
他们买完了东西,走出购物心。
温暖的夜风吹了过来,北京灯火通明的夜幕下,沈昼叶的裙子被吹得翩然,另一只手还与陈啸之握着。
……
沈昼叶自始至终没有回握,只是没有挣脱。
她知道这是默许。
也知道陈啸之握住她的手的瞬间——就像他在印尼的时候那样狼狈地抱住自己刹那一样,相触的地方有酥麻的电流蹿了过去。
这简直就是某种残破我要和你复合,也没有啥惊天地泣鬼神的表白啊我爱你啊什么的,就是上来捏着沈昼叶的手走路——相当有他的风格,但是他的确看上去挺开心的。
陈啸之开车回去,沈昼叶则抱着自己的小包迷糊地眯了一觉——他这车应该许久没开了,是他在国内的代步工具,里面有一股很淡的皮革味道。
他在国内还买辆跑车,沈昼叶迷迷糊糊地想,还挺骚的嘛。
到楼下时,陈啸之忽而笑了起来,问:“……你这一路上都挺顺从,是对这个决定没有意见对吧?”
沈昼叶愣愣的:“唔?”
“……唔什么唔。”陈啸之坐在主驾驶上,恶劣地道:“沈昼叶你是哪来的呆比啊——我问你,真的没有意见吗?”
沈昼叶:“…………”
沈昼叶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她的耳朵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和陈啸之复合。
她呆呆地看着陈啸之,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有意见’的话显得太作,说‘没有意见’的话,那则是货真价实的谎言。
而且,那其实是某种程度上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