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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哥哥。”
梦里姑娘家声音又脆又生嫩,眼里带着春花一样的光,甜甜地盯着少年陈啸之,又说:“我叫你哥哥你不喜欢吗?你比我大两个月呀,之哥哥。”
哥哥。
……
二十五岁的陈啸之睁眼,窗外唰然雨声渐近。
深夜三点的城市静谧地承受着一场暴雨,大雨遮掩着路灯黄澄澄的光。
秋老虎的夜并不好捱,哪怕是在下雨,他醒来时浑身汗,热得要命,睡裤被顶得老高。
陈啸之都疯了,隔了老久还觉得沈昼叶不是个东西,谁教她这么叫人的?叫谁哥哥呢——谁准她叫哥哥的?
往日眼一闭是能压过去的,可是今夜大约是沈昼叶就在他隔壁的缘故——也可能是陈啸之睡前又吻了沈昼叶的额角的原因,陈啸之只觉自己身体里有一把火在烧。
他去了浴室,本来要冲凉,可是当陈啸之一拧开水龙头,上衣一脱——
那股邪火又烧了上来。
……
沈昼叶其实是个挺注重称呼的人。
梁学长三个字她一叫就是十年,因为学长就是学长,老师则就是老师,师弟师妹则就是师弟师妹——而现实就是,她自从复合以来,几乎没叫过陈啸之的名字。
十五岁时的沈昼叶则什么都会叫。
她尤其喜欢抱着陈啸之撒娇,对他之之啊之宝地叫个没完,两个个人一起看完缠绵悱恻的电影,沈昼叶就对着他一通胡喊,什么陈先生什么我爱人,最羞耻时还叫他之哥哥。
——哥哥。
……
陈啸之冲完澡,头发还在朝下滴水,无声地坐在客厅里,长腿搭在躺椅上。
他没开灯,带雨的风灌了进来,他手边放着沈昼叶记的笔记,本子摸上去已经被写软了,上头的字迹清晰而刚强。
陈啸之突然想起,沈昼叶这次,却连一句简单的“陈啸之”三个字都没有叫过。
……
长夜漫漫,雨声悠长,客厅黑暗一片。
陈啸之坐在其,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可是如果有人愿意仔细看的话,会看见陈啸之骨节分明的手指痉挛般握在一处,光落在他凸起的血脉上。
犹如绝望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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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还下着雨,城市被暴雨笼罩。
沈昼叶至今没定回美国的行程——倒也不急于一时,毕竟导师都是男朋友了,在国内多呆一段时间也不算很坏。
沈小师姐坐在陈教授家宽广的客厅里分析数据:陈教授手头有一堆ets分享的观测资料,沈昼叶要了过来,十分敬业地当成睡前厕所解压读物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