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着娇,给他看自己的手,眼睛的泪晃晃悠悠,又用力地收回去。
她怎么可能不会害怕。
那样危险的境地,命悬一线,随时都有可能翻车。
这些证据,都是白栀拿命赌回来的。
“终于能帮到你了,”白栀笑起来,眼睛光闪闪,“我终于能帮你一次了。”
顾维安手还在发颤,他抚摸着白栀的脸颊:“嗯,我们家栀子最好了。”
后面的车终于赶过来,顾清平脸色煞白。
赛车俱乐部的人一般都是在专业赛道上飙车,虽说喜欢在山路上追求刺激的人也不少,但这毕竟属于灰色地带,白栀和顾清平从没有尝试过。
他听说白栀去追人的时候,都疯了。
跑山路最忌讳的就是急、争,白栀驾驶技术是很好,但万一阴沟里面帆船呢?直到此刻看着两个人互相拥抱,心里的大石头狠狠地坠地。
还好,还好。
还好白栀没有事情。
顾清平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蹲在地上,抱着头。
夏雅之走过来,递给他一包纸巾:“擦擦汗吧。”
顾清平说了声谢谢。
后背的冷汗几乎要浸透衣衫,他用力吸一口气,站起来,朝着夏雅之若无其事地笑笑:“方才我哥没对你下手吧?”
“没有,”夏雅之颇为愧疚,“先生没有追究。”
夏雅之内心也泛起阵阵悔意。
早知道就该听先生的话,老老实实地在车里,这样太太也不会开车去追
好在安然无恙。
夏雅之完全不敢想象,万一太太真出了意外,先生会如何。
方才来的路上,顾维安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直直地看着前方的暗影,眼底一片沉默的寂静。
顾维安带着白栀回了家,他似乎真的被这场变故惊到了,就连洗澡也陪着白栀,安静的、耐心地将她脚洗干净,吹干。
他甚至没有继续谈事情,拿了匣子的信件,和白栀一同看。
第一封是顾经的假遗嘱。
再往下翻,第二封才是真的遗嘱。
他将所有的家产都留给顾维安,顾清平什么都没有,更别说顾经了。
第三封,则是顾经写给顾维安的信。他在信写明,叹自己先前被利益冲昏头脑,以至于犯下大错。信件详细地提到由“顾崇礼”变做“顾维安”的过程,并列出人名——都是和顾万生一派的。
顾维安没有避着白栀,和她一同安静看完,折好。
往下,才是陆靖的亲笔信。
她写这封信的时候估计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字体虽然娟秀,但力道很弱,几乎划不动纸张的感觉,完全是强撑着一口气在书写。
“……我担忧自己时日不多,无法抚养我儿崇礼健康成长。唯愿崇礼能如我父,正直守礼,看破世俗然并不沾染世俗……”
末尾,陆靖还添了几笔对自己父亲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