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眼看着更怒了,他妈他就看不惯蔡真这种人,或者说他也确实是嫉妒,这小子真是长得太好,每次他看上的妞都上赶着追这人,他还真是忍无可忍了。
男孩又给周围人放了话,“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尤其是这张脸,不用怎么手下留情。”
众人便都向着陈郁围过去,七脚八手的就开始动手,陈郁双手护在头顶依然一声不吭,只是挨了几拳后,陈郁却渐渐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紧接着人群里又传出一个调笑的声音,“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姐姐,长得这么水嫩啊……”
“小姐姐这是想美救英雄吗?”那男孩一看陈玩突然出现,又一手拨开人群挡在陈郁面前,他觉得十分稀又有趣,而他带来的其他社会大哥们,也是双目放光的盯着陈玩,这地方多久没见到这么正点的妞了,看这双笔直纤细的腿,想象一下那都肯定很带劲。
陈玩忽略了他的调笑,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陈郁,有些着急的问他受伤了吗?
陈郁怔愣一下,这才认出陈玩,也是之前帮了他的人,他不知为何看着陈玩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他看她挡在他面前,也有些担心的开口,“我没事,你怎么会……”
“嗯,没事就好。”陈玩没给他赶她走的机会,她直接突然把手上握着的一人手腕给往一侧翻折了一下,就听那人忍不住痛的大声喊叫,然后陈玩才有些粗暴的放开了手。
那些人一看面前女人居然这么挑衅,而且还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都有点不可置信,但他们一瞬又更加兴奋起来,吹着口哨,就朝着陈玩扑过来想制住她。
陈玩要保护陈郁,她很是发狠,而且这些人也不是练家子,充其量有点干架经验,便都不怎么是她的对手,但毕竟也有这么多人,陈玩也挨了几下,但很她还是把那些人都给威吓跑了。
陈玩腿上不注意被踢了,她有些疼,弯下腰轻揉了几下,面前少年看她弓下身去,有些吓到了,他担心的扶住陈玩,有些微着急。
陈玩想让他别担心,她抬头,却不经意间看见他锁骨上方那熟悉又陌生的胎记,陈玩定定看着,她突然伸手抚上了那个胎记。
这胎记好像也跟着人长大了,不过样子还是没变的,陈玩想到在陈郁小的时候,她和刘女士帮他洗澡,陈郁小身体光溜溜,陈玩给他用手撩水,看着他锁骨上方的花型胎记就忍不住去摸,小陈郁每次都躲躲闪闪,用小手使劲推陈玩的手,不让她碰,他冷又觉得痒,嘻嘻笑着让姐姐别闹,痒!
陈玩抚着这熟悉的胎记,又回想到以往,她眼眶渐渐红了,声音有些低的开口,“还是这个样子……”说着说着她又噗嗤笑了,再开口声音却有些不自然的沙哑“真好……”
陈郁没想到陈玩会突然这样,他一时没有反应,等感觉到皮肤上的凉意,他还感觉到有些痒,又听见陈玩莫名其妙的话语,陈郁不知怎的心头有些很怪的感觉,他突然握住陈玩的手,给她像小时候一样的动作推了下去,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痒。”
陈郁知道这位姐姐应该也是好,他这胎记确实很不一样,长得像是一朵梅花,红色的,他皮肤又白,见过的人都说像是雪里绽了朵红梅,觉得异般好看。
陈玩听了他的话,一时却愣住了,她微低头没有反应,又听陈郁在她面前担心的问道,“这位姐姐,刚……真是谢谢你了,你腿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我陪你去医院吧?”
面前人一直没反应,陈郁见她一直低着头,想转到她面前,却突然听见某种很轻的几乎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声响,一种水滴掉落在硬地上的声音“嗒……嗒……”的,他刚反应过来,就见身旁女人突然侧过身来,然后陈郁就看见了这位陌生姐姐泪流满面的脸。
紧接着他细瘦纤白的脖子就被人给紧紧的抱住了,然后就听见耳边有些压抑的哭声。
陈郁有些手足无措,他手抬着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有些断断续续的开口,“这位姐……姐姐……你怎么了?”
陈玩听见他的称呼,她一时哭得更凶,几乎开始放声的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说话,但陈郁却听不懂,“陈郁……陈郁……呜呜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
陈郁有些震动,他一时心里好像也跟着难受起来,又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想,应该是被这位姐姐悲伤的情绪给感染了。
陈玩紧紧抱着陈郁,几乎把他抱着坐倒在了地上,在暗巷里,哭声仿佛也十分具有穿透力,直直透进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周钦时早就按下了车窗,他看着前方阴影里抱着少年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眉蹙的越来越紧。
周钦时想,他应该是几乎没见过陈玩怎么哭的,这样的程度,一直以来,他好像也只见过一次……
当年两人因她被绑架时,陈玩再害怕他也没见她哭,而且为了不亏欠他还生出了极大的勇气让病弱的他先离开。
后来又出了那件事,她名誉扫地的时候,周钦时也没见她哭,而就在出了那件事不久之后,陈厚山要逼她嫁给他,她这么不情愿的时候,她也没在陈伯父面前哭过。
所以周钦时一直都知道,陈玩就是这么一个偶尔混账但又十分坚韧顽强甚至有着极大勇气的女人,她从来不会被轻易的打倒,但有一件事好像是她的例外。
也就是当年弄丢她弟弟的事。
周钦时不自主回忆起了某些画面,在她当年极尽所能侮辱他,想尽办法哪怕自损八千也要故意勾引他来把他赶出陈家,之后又找她的那些小姐妹故意羞辱他之后,周钦时也厌倦了,他的忍耐也到极限了。
所以在有一次陈玩将他堵在大厅楼梯下的暗道里,趾高气昂又厌恶的看着他,并且对他说道,“周钦时,我告诉你,你别以为陈厚山对你这么好,你就可以做我陈家的少爷,可以做我陈玩的弟弟了,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周钦时当时对陈玩本来已经陌路到了极点,但突然又听她这么拦着他说话,他像也是有某种东西压抑不住,突然一改平日冰冷,利用身高和气势压迫将陈玩给逼到墙角,然后倾身凑近她,手撑在墙上,将陈玩给禁锢在了他的双臂之间,他甚至于笑了笑,似是不屑,又好像还带着其他意味,话音冷漠还仿似有着某种压抑,“陈玩,你放心……”
“我周钦时——从没想过要做你陈玩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