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对二爷来说,奴才是狗,女人是玩物。”丁绍芸问,“我说得对么?”

宋广闻把这话听了进去,半晌避而不答,只是说:“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又像许诺似的,多加了一句:“你若不走,我定会保你平安。”

“我不走。”丁绍芸的话泛着死气,眼神是空的,“除了这里,我还能走去哪呢?”

男人分不清这是许诺也好,认命也罢。

他只知道它点燃了自己,从腔子里泵出热火一眼的激情。他一把抱起丁绍芸,往厢房拥去,而女人没有推拒。

吓唬人的场面一旦做足,剩下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

久旱逢甘霖,对二爷来说,那点子枪伤算不了什么。

只是当天夜里,丁绍芸不敢合眼。

因为一闭上眼,地上那对破碎的眼珠子,就在瞅着她。

天没亮的时候,宋广闻起来了。他没有唤醒丁绍芸,自顾自换了衣裳,洗漱完毕,抬脚出了厢房。

丁绍芸又躺了一个时辰,听见外面一片寂静,才木木然坐起来。

那哑巴婆子垂手守在一旁,瞧见主子醒了,连忙张罗支桌子上饭。流水一样的碟子呈上来,在丁绍芸看来,都跟死肉一般。

她胃口全无,单是起身,连衣裳都没换,准备去院子里去透透气。而婆子门神一般的挡住她,眼里流露出怀疑。

“我就在宅子里转转。”丁绍芸莫名和她解释起来。

婆子是不信她的,虽然让开了一条缝,但死死跟在她后面。

丁绍芸懒得管她,自顾自往前走。

宅子在晨曦照耀下,合规合制,倒也没那么可怕了。处处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丁绍芸靠着残存的记忆往前摸索。

过了当初放聘礼的当院,再往前走,依稀有个戏园子。两年前的那天夜里,似乎正热闹的演出一场《黄粱梦》。

她走到近前时,才发现眼前这戏楼看起来有几年没人修缮了,和其他建筑比起来,略显破败。

原来已经废弃了。

就在她有些失望的转身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咿咿呀呀拉高腔的声音。

丁绍芸一愣:难不成里面还有人在?

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和她一样被困在宅子里的人。

如此想着,她几乎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回步轻扣门环。

戏声停了,脚步声渐近。

朱红角门洞开。

丁绍芸看到开门的人,不禁诧异起来:那戏子大红丹妆,玉带霞披,竟是个端端正正的旦角扮相。

“在下凤芝。”男人模样极是标志,声音里好像下了蜜,一板一眼的拉起唱腔,“敢问来者是——哪位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