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江原是江父的翻版罢了。
军人出身的江父是街道里远近闻名的热心肠,能帮忙就绝不袖手旁观。只是江原身上没有江父那股天生的热络劲,他更像他的妈妈贺灵,即便帮了你,态度也是疏离的。
就像那天晚上为她出头。
说起来,那还是粟文西第一次见江原与女生靠得那样近。虽说是因打架而被迫的靠近。
中学男生每天捉鸡打狗,对喜欢不喜欢的女生点点戳戳是常有的事,江原却有礼有节的,连口头玩笑都不开。
这种带有距离的分寸感让他显得与众不同。
当然,“与众不同”的门槛也没有这样低。江原的出众,主要依托于他多年军姿站出来的挺拔,锋锐英朗的五官和优异的成绩。
旁的,不过是女孩心中的‘锦上添花’。
粟文西自信她一定是女生中最了解江原的。毕竟,她与江原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有她见过最多面的江原。
她觉得自己能称作是江原的朋友。
因此,在江原家门前看见冯畅时,她感到惊讶又不快。
第八章
冯畅戴了渔夫帽和墨镜,坐在屋檐下的凉椅上,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
她一直侧坐着,时不时望向院门口,这会见江原和粟文西并肩进来,她站了起来。
粟文西皱着眉,快步走向冯畅,“你又来干什么?你还想找他麻烦?”
冯畅却直接经过她,“下午好啊,江原。”
江原其实并不意外见到她,他脑袋里出现冯畅经常挂在嘴边的“每天都想见你”之类的鬼话,甚至有种“今日打卡”的尘埃落定感。但粟文西在旁看着,他的脸便板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你来干什么?”
冯畅:“这么冷淡?”
江原:“有事说事。”
她找他哪来的正经事,江原都猜得到她要说什么了。
然而这次猜错了。冯畅说:“我上次落了一顶棒球帽在你家。白色的,就放在你的桌子上。”
她说得这么清楚,江原记起来了。他当时随手将帽子扔进了杂物间,她一直没回来拿,他便忘了。
江原原本以为她是无心的,现在看来,这借口八成是故意留下的。
他心里觉得好笑,却懒得拆穿她。
他让冯畅等在原地,和粟文西一块进屋。
粟文西要借的书夹杂在杂物间码得整整齐齐的几摞教材中,江原指了地方让她自己翻找。
他拿着棒球帽出去,还给冯畅。
冯畅摘下渔夫帽,用手指顺了顺黑发,将两顶一块拿在手上。
江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额头竟压出了细细一层汗。他移开目光,再次下了逐客令:“还有事吗?”